“我上楼了。”
青年没接话,拿过靠在椅子旁的乌木手杖站起身来,以手杖代替盲杖之用,朝门口方向走去。
“等会儿,我扶你上去。”
沈南绮虽早想象过失明之人的行走方式,但亲眼看见曾经意气风的儿子这般行动不便的模样,心里还是绞痛了一阵。
“不用。”
沈南绮压根不听他说什么,硬是伸手扶住青年的胳膊,领着他避开桌椅家具往门口走。
待到梁管事打开小会客厅的门,她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叫道:“纪云倾,你也来。”
纪轻舟正望着青年行走的背影思索,总觉得对方的身材比例带给他一股难言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
听见解夫人的呼唤,他起身向老太太道别,转身跟随上他们的步伐走出会客厅。
刚左转踏上楼梯的柚木地板,脑海中忽的闪过了一个画面。
那是昨天,他在邱文信故居的二楼,拍摄的一张老照片。
——不至于这么巧吧……
可如此符合他眼光的骨架当也不多见。
仔细想想,其实还真有可能。
毕竟他穿越来的那栋小洋房就在国学书斋的隔壁,而国学书斋又是邱文信长大的地方。
倘若解家少爷小时候在苏州住过,那他们邻里之间的关系要好很正常。
纪轻舟缓步走在楼梯上,目视着前方母子的背影,伸手摸了摸挎包里的手机。
假如照片上的人真是他……纪轻舟不由开始回想在讲解员那听到的内容。
毕竟是昨天傍晚才生的事,具体的细节他记不清,但大致内容还是记得的。
对于邱文信的两个至交好友,讲解员用了四个字概括他们的生平——“英年早逝”。
第4章改名
“你也别怪你祖母,欧洲战场每天死这么多人,我们本来就提心吊胆的,结果你被炮弹击中的消息传来,别说你祖母了,你父亲都差点被吓晕过去……”
解家二少的卧室就在小会客厅的楼上,沿着东侧楼梯上到二楼右拐便是。
推开厚重的房门,里面是被日光照射得颇为明亮的大房间。
跟在母子身后的纪轻舟被斜射的阳光晃了下眼睛。
他眯了眯眼,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起他将要入住的这间屋子。
房间很大,约有四十来个平方。
黑胡桃木地板以人字形铺满全屋,入门右手边是一张两米宽的温莎大床,左手边有扇房门通向盥洗室和卫生间。
屋子左侧接近窗子的羊绒地毯上摆着两张沙座椅,再旁边靠墙放着一套高低错落的黑胡桃斗柜,柜子上的青花瓷瓶里插着几支蓝色鸢尾。
床的对面是同楼下会客厅一样的八角格局,装着三扇高大的黑色固定框玻璃格窗。
窗前悬挂着乳白色的蕾丝纱帘与墨绿色的天鹅绒窗帘,窗外摇曳着屋前探来的若干苦楝树枝杈,花繁叶茂,绿意盎然。
不得不说,解家请的室内设计师品味还是不错的,色彩搭配正恰当,贵气却不显浮靡,纪轻舟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