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动静让浅眠的青年?睁开眼,漆黑的眸中难得带着尚未清醒的迷蒙,轻眨便转瞬消散。
息扶藐睨了眼慌张的少女,坐起身。
孟婵音下意识转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艰难看着那些,似乎是她留下的痕迹。
青年?身上?的袍子?披得随意,能清晰看见胸膛布满了被抓的红痕。
息扶藐见她呆滞的表情,在她的目光下榻,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衣裳穿上?。
孟婵音失神地望着他,低头看眼自己身上?的痕迹,脑子?闪过刚才看见的东西,头更晕了。
完了。
待到?清醒後,她蓦然反应过来,昨天?喝得神志不清倒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昨夜说的话?。
一旁的青年?已穿戴好,取下木架上?的乾净衣裙,放在她的面前,「自己穿,还是我帮你。」
孟婵音不如他冷静,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去拿。
只要他的扫视过来,她瞬间怯得如手臂一样,猛地收回去。
息扶藐将衣裙放在榻上?,转身走出立屏,坐在外面不看她。
孟婵音望着他的背影,拉开被褥,先打量自己的身子?。
见红痕只停留在腰与腿上?,别的地方也没有不适,她松口气。
她心不在焉地穿上?衣裙,坐在榻上?没有出去。
昨夜她是喝多了,不应该色迷心窍地听信他的话?,还答应他那种事。
娄府已经与她退婚了,她做这些事也毫无意义。
昨夜她不清醒,现在清醒了,头都晕得恨不得失去那段记忆。
在里?面坐了许久,她咬着红肿的唇走出去,站在距他较远的角落,「昨夜……」
青年?转看着她,等她说昨夜。
「昨夜丶昨夜。」孟婵音颤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眼中闪过难堪。
要她如何说?
她在昨夜明明知道?是谁的情况下,主?动爬进他的怀里?,还对他上?下其手?
本来他并未对她做出什麽,还抽出她的手,帮她擦拭乾净打算离开。
她当时让他走了倒也罢了,这样最後就不会滚成这样。
「昨夜……能如之前一样,当做什麽也没有发生吗?」她蔫下眼尾,遮住眸中的心虚,咬着下唇,心跳得多快,手指便颤抖得越明显。
室内阒寂良久,窗外枝丫上?报喜的燕子?跳着脚,叫出的脆声格外明显。
青年?长久的沉默,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化为实质,扎着她的头皮。
孟婵音越等心下越是没底。
这是几次了,她也不知道?,而且昨夜的事情放在谁身上?,似乎都没办法避而不见。
当她馀光瞄到?他人动了,瞬间受惊般往门口跑去。
但还没有迈出几步,他便阔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像昨日那般被扛了起来。
孟婵音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然後被他丢在榻上?头。
青年?长腿跨步在她的腰上?,单手抓住她的手腕压过头顶,居高临下地俯下身冷笑地凝着她。
「你还想当做什麽也没有发生?」
她挣扎着双手,眼睛湿红地仓惶看他。
他俯身逼迫地靠近她,平静的语气似含着一丝冷讥:「婵儿将我当成什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用的时候万般挽留,乞求,不用的时候就一脚踢开?」
孟婵音咬住下唇,羞恼地瞪着他:「你明知道?我昨夜喝多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喝多了?」息扶藐笑了,眼中毫无一丝笑意:「你不省人事,那是谁缠着让我弄?」
孟婵音耳尖充血,不想与他说昨夜之事,用力地挣扎着手腕。
他握得太?紧了,她挣扎得手腕都红了,力道?都不见半分松动。
息扶藐垂帘睨她憋红的脸,平淡地问:「还记得昨夜叫了多少声阿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