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相比於那一摞写满冰冷数字的股份合同,当然是刺激有趣的赛车更让人偏爱。
跑车一直开到山顶。
简怀意惊讶於梁洵竟然一如始终得淡定,没有半分不适也没有半分兴奋,似乎与风同行的速度完全没有激起他体内肾上腺素,遑论多巴胺。
相反男人面容更加冷峻,浑身罩着一层阴翳,完全把人隔绝在外。
……
简怀意不是瞎子,一点看不出梁洵这两天的不对劲。
突如其来的疏离,眼神冷漠还夹杂着几分看不懂情绪,哦,他现在有点看懂了,应该是排斥。
还带点厌恶。
如果是厌恶,他只能想到那一个原因。
简怀意抿了下唇,握着方向盘的手陡然加重,「你都想起来了?」
「想起?」梁洵解开安全带,眉眼黑沉,他不轻不重地嗤一声,语气有些许嘲讽,「这种事情比较难忘吧。」
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曾经有一个该死的赛车手拐走过他的男朋友,还教会他男朋友一些不入流的东西。
除非失忆,赛车会是他一生的禁词。
只要一想到这两个字,他就抑制不住地恶心和嫉妒。要是他能早点发现就好了,早点发现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将那个赛车手送到一个这辈子都无法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地方,让他後半生都处於後悔之中,後悔自己当初所作所为。
梁洵下颌紧绷,纯黑色的眸子快速划过阴狠之色,正好被简怀意捕捉到。
简怀意心里一紧,他知道迟早有这一天,时间也算做是正好,还没到完全无法收场的地步。
挺好。
「那我们,」嗓子被风吹得乾涩,简怀意盯着前面的路灯,瞳仁映出几个光斑,无法聚焦。他的语气也没有情绪,仿佛只是公事公办,「…就到这。」
梁洵皱眉,下意识看向窗外空无一人的国道,称得上一句荒郊野岭也不为过。
「不到这吧。」?
他半抬起下颌,两人目光措不及防地相撞。
「晚上不回去?」
简怀意眼睛闪动,团起掌心一点一点松懈,後知後觉地意识到不对劲,快速问道:「我集CD一般放在哪里?」
梁洵茫然:?
他自然无法回复。
因为这是属於失忆前梁洵跟简怀意秘密。
「抱歉,我不知道。」梁洵说。
简怀意沉默。
梁洵紧抿下唇,但他实在想不起来简怀意存放CD地方。
简怀意一定很失望。
他既然问出这个问题自然是想要得到一个肯定又准确答覆。
但没想到每日相处的男朋友竟然连这个简单问题都回答不出来。
梁洵垂眸反思:「以後我会注意。」
「注意什麽?」简怀意平视着梁洵,胸口仿佛塞满了棉花,呼吸时一上一下起伏。
站在多年兄弟角度上,他肯定想让梁洵早点恢复记忆,但刚刚触及到梁洵视线那刻,他深切感受到身体一瞬间停滞,仿佛全身血液停止流动,只有能冻死人一滩水在不断拍打五脏六腑。
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有一块巨石悬在屋顶,随时会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彻底压死外出散步的人。
在梁洵回答前,简怀意又一字不落地猜中了他的心声:「又觉得自己男朋友当得不合格是麽?」
「抱歉,我……」
简怀意深呼吸,鞋底忽地踩下油门,轰鸣的风声打断了梁洵的话。
他总是这样,责任感高於一切,不高兴也不说原因,遇到任何事情都只会先反思自己「大圣人」。
……
接下来的时间里,梁洵见到了从未见过的简怀意,像是在拆俄罗斯套盒,一层一层地打开发掘出里面的宝藏。
从赛车到攀岩,射击再到蹦极,几乎是知识范围内所有极限运动,简怀意带他体验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