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來到衛生間,伸手,推門,動作連貫絲滑,然後四目相對。
白慕覺得自己好像是天選的倒霉蛋。
衛生間裡只有一個人,那人嘴裡隨意哼著歌,腿微微曲起,皮帶扣解開耷拉著,西裝褲松垮的掛在腰間,白慕開門的那一瞬,那人正在往下拉褲子的拉鏈,兩人對視時,拉鏈已經完全拉下去了,他的動作嘎然而止,手還保持著將要進行下一個動作的姿勢。
那人表情極其豐富,卻不見絲毫尷尬,甚至還朝白慕挑了挑眉梢,面上有種窺見了什麼秘密的瞭然,他的表情好像在說「我就知道你是這種人」。
能在被一個omega推錯了衛生間門,自己差點春光乍泄時,依舊如此淡定,如此不知羞臊的人,除了執政官大人,還能有誰!
空氣徒然凝固了一瞬,下一秒白慕移開目光,眼神變得空洞無神,他直直的目視前方,接著非常絲滑的後退,把門關上,一個閃身躲進了隔壁的男o間。
白慕神情恍惚,臉上肌肉僵硬,他用手敲敲腦袋,似乎想用這個動作來將剛剛極具衝擊力的畫面從腦海里驅逐出去,白慕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竟然連衛生間都能走錯,而又那麼巧的看見了韓乃瑾。
白慕愣是在衛生間裡等了好幾分鐘,心想韓乃瑾一定已經走了之後,他才從衛生間裡出來,在洗手台前洗手。
吱呀一聲,隔壁男a間的門就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身材精悍,臉上帶著邪邪笑的a1pha,那a1pha看到他笑的更加不懷好意:「呦,這麼巧。」
白慕:「。。。。。。」
巧不巧,你心裡知道!
韓乃瑾的襯衫卷到手腕,露出肌肉緊實的小臂,他走到白慕旁邊,在嘩嘩的水聲中優哉游哉的一面洗手,一面哼歌。
白慕嘴角抽了抽,三秒鐘之內完成了人生最快的一次洗手,隨後他頷說:「執政官您慢慢洗。」
說完,白慕快走幾步朝電梯方向而去,用意很明顯,不想跟韓乃瑾同乘一輛電梯。
韓乃瑾從鏡中看到白慕明顯倉促了幾分的背影,惡味又升起來,他也快洗完手,加快了腳步。
正快步走著,光腦突然閃爍了一下,韓乃瑾拿出光腦查看,上面有一條信息:
【他去了能源池。】
韓乃瑾嗤笑一聲,將光腦又放回兜里。
白慕快按開電梯,眼看著門只剩一道縫就快要關上,接著,那道縫隙又逐漸向兩邊擴大,一個高大精悍的身影出現在電梯門外,臉上依舊帶著欠揍的笑:「還沒下去吶,正好一起。」
白慕不理他的幼稚行為,只盯著電梯上方的數字顯示屏,好像老僧入定。
韓乃瑾笑著步入電梯,白慕立即挪到離韓乃瑾最遠的一個角落,但還是覺得電梯擁擠,呼吸不暢。
電梯開始緩緩下降,韓乃瑾側頭看向白慕,臉上帶著探究:「哎,你說,我有一個朋友,一次去衛生間的時候,被一個omega偷窺,你說這個omega想要幹什麼?」
白慕:「。。。。。。」
大可不必無中生友。
白慕麻木的回看韓乃瑾:「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omega只是不小心推錯了門。」
韓乃瑾先是點點頭,像是對白慕的話很認同,隨後開始思索,經過一番思考後他又搖搖頭:「我看不像。」
白慕:「。。。。。。」
韓乃瑾氣定神閒,又帶著幾分認真,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真的在討論什麼重要事情。
白慕溫聲反問:「那執政官您覺得那個omega對您的那位『朋友』是什麼意思?」
韓乃瑾還是意味不明的笑,他又靠近白慕幾步,目光在白慕臉上來回逡巡:「他可能覬覦我那位朋友很久了。」
一道悶雷從白慕頭頂炸響,把白慕雷的外焦里嫩,此時,他在這位執政官大人心中的形象是——
長時間愛而不得,從而心理扭曲,道德淪喪,不惜偷偷跟蹤,在人家上廁所的時候,想要窺得一絲春光的變態!
白慕鴉羽似的睫毛止不住的顫抖,額頭青筋突突直跳,他先是揶揄的笑了一聲,隨後用惋惜又遺憾的神情看向韓乃瑾:「長官,您是否曾經撞壞過腦子?」
韓乃瑾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白慕側身從韓乃瑾身邊擦過走下電梯,他又快走幾步,與韓乃瑾拉開距離,回到維修現場。
白慕回來後立刻又被人圍上來問東問西,白慕認真解答,但眼角餘光卻還是看見那兩條長腿邁著悠閒的步子朝他們走來,白慕假裝看不見,專心的解答眾人的問題。
其他人見了執政官之後,紛紛上前打招呼。
韓乃瑾也與眾人微笑點頭。
看到執政官過來,圍在白慕身邊的人都知的散去了,只有齊跡還看著自己的小本本,猶豫著是該走還是該問。
白慕主動問齊跡是不是還有哪處不明白。
齊跡上前,將本本上的問題逐一問起來,於是執政官大人只能叉著兩條長腿站在一旁,無人問津,看起來十分孤獨。
齊跡對白慕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從之前的不屑嘲諷,變成了現在滿眼的崇拜與嘆服,他一面聽白慕講解,一面用他那三角形的眼睛不斷撇著白慕。
旁邊有人發出輕咳,齊跡回頭看去,是執政官,齊跡把眼睛眯成一條縫,討好的說:「執政官,您是不是不舒服,那邊可以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