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有但危險
◎長官,您都不明白,我又怎麼會明白◎
耳邊又響起讓他恐懼的嗡鳴聲,行刑機器人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白慕看著機器人伸展出機械臂,沒有校準,沒有定位,眼前亮光閃現,一束粒子光徑直刺穿他的眼球,他的眼睛立時被鮮血染紅,血淚順著眼角流下,而那些粒子就像一枚枚隱形的針,無孔不入的鑽入他的神經,不斷向大腦深入遊走。
太痛了!
那不是脆弱的人體能夠承受的痛楚。
不能這樣,他不能被改造!
他掙開了捆綁的鐐銬,沒了命的衝出刑房。
三名法警在後面追他,子彈不斷朝他射擊,他還是不顧一切的奔跑,他的眼睛被鮮血模糊,什麼都看不清,他摸索著,不斷摔倒又爬起來,身後傳來凌亂而密集的腳步聲,強壯的a1pha法警很快就追了上來,帶著野獸憤怒的氣息。
白慕被一人撲倒在地,他因驚懼而放大的瞳孔里映出法警狂怒猙獰的面孔,法警粗暴的按著他的頭,將他往刑房裡拖去,白慕拼死抵抗,但他還是被拷回機械椅,法警再次按下行刑機器人的啟動鍵。
「不能被改造。。。不能被改造。。。」
白慕口中低喃,急促的喘息,他知道這是在做夢,可是不管他怎麼掙扎,他都無法擺脫夢魘,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他想喊叫,但發不出任何聲音。
「哎。。。醒醒。。。」
恐懼,劇痛,眩暈,所有的情緒與感知都匯聚成一個點,現實與夢境因為這聲低喚而劇烈碰撞,在他腦海中轟然爆炸,白慕倏的睜開眼睛。
眼睛乍遇強光白慕下意識將頭側向一邊躲避,短暫一瞬恍惚,隨後像是回過神,他倉皇坐起身,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人。
意識逐漸回攏,視線慢慢清晰,白慕這才看清眼前的人不是粗鄙的法警,而是,他像是不確定:「執政官?」
韓乃瑾側身坐在床沿,omega離他很近,甚至眼角的一顆小痣,睫毛捲曲的弧度,他都看得一清二楚,當然,omega戒備又慌亂的神色同樣無所遁形。
韓乃瑾手中拿著一片已經撕開的傷口修復貼,輕聲說:「做噩夢了?」
一來一回間,白慕將遁逃的理智也找了回來,他身體微微向後仰了仰,除了汗濕的碎發稍顯狼狽外,他又變得無懈可擊。
白慕低頭看看自己,他並沒有被綁縛,身下也不是冰冷的機械椅,而是柔軟的被褥,身上的髒衣服也都換掉了,白慕打量四周,這是一間簡潔的屋子,一般的客房布置,但是房門,窗子都設置了警報裝置,若是有人強行破門破窗,就會觸發內置的微型武器,所以這個房間其實是一間看起來比較舒適的牢房。
韓乃瑾手中舉著那片創傷修復貼,對他所有反應都表現的非常平淡。
白慕沒有直接回答韓乃瑾的話,而是虛弱的問:「長官,這是哪裡?」
韓乃瑾看向他,淡淡的說:「這裡是韓氏莊園,也是政府辦公的地方。」
莊園?政府?
白慕咀嚼著韓乃瑾這句話,他猜測,這處應該是執政官生活和工作的地方,所以,他沒有被送去避難所,而是被執政官帶回了府邸,白慕心中隱隱有了一絲喜悅,但那扇不時閃爍報警器紅光的窗子,卻在時刻提醒他,他並不是這裡的客人,也不是無辜的受難者,而是身份不明的可疑人員。
一陣疼痛從肩膀傳來,他這才察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被清理過了,而且處理手法很專業,再看到韓乃瑾手中那片修復貼。
這些都是執政官給他做的嗎,再看著身上乾淨的衣服,就連衣服也是執政官給他換的?
想到這,白慕臉上泛起了微微紅暈。
韓乃瑾顯然沒空理會他的心思,語氣十分自然地說:「肩膀還有一處傷口,貼上修復貼,就可以送療養倉了。」
聽了這話,剛剛那一絲竊喜瞬間又消散了,送療養倉之後呢,他會被安排到哪裡,事情的發展又出現了未知,他又實在拿不準面容平淡的執政官對他究竟是怎麼考量。
他緩慢朝韓乃瑾挪過來,輕輕拉開衣領,肩膀下那一道鮮紅的傷口橫亘在鎖骨上,與周圍白皙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但是,即使這樣,這也是一副極具誘惑的omega身體,瓷白的皮膚,平坦纖薄的肩頸,微微仰頭時,脖頸的線條顯出優美的弧度,背後兩片蝴蝶骨微微顫動。
而且他的身上還不可控制的向外散溢著出正常濃度的信息素,那是所有a1pha無法抵抗的誘惑味道,而執政官的眼中卻沒有任何與欲。望沾邊的東西,那雙狹長的眼睛像一汪深潭,清冽幽深,不可見底。
他很需要知道接下來執政官對他的打算,但是執政官卻顯然沒有與他說的意思,他只能試圖從執政官的隻言片語中獲取信息,他試著問:「長官,我現在還會有危險嗎?」
白慕的眼中閃著澄澈的光,看上去純粹無害,那樣子很難將他與幾招絞殺一個強壯a1pha的人聯繫在一起。
韓乃瑾將修復貼的貼紙全部撕開,隨口說:「你之前有危險嗎?」
語氣自然的像是談論天氣或是享受下午茶,而不是兩個各懷心思的人在爾虞我詐,針鋒相對。
白慕裝作聽不懂執政官的話,擔憂的說:「我擔心那些人還會找我麻煩,我被眾人圍堵毆打,您也看見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