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子给叶存嗣上药、正骨、包扎,所有事情做完之后,叶存嗣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就连鬓边的发丝都黏在脸上。
息痛药只是减轻疼痛而已,并不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更让人心尖颤抖的是,叶存嗣清晰感受到刀子划开血肉的声音,那才叫他汗水淋漓。
看着托盘上带血的银针,他嘴唇抖动不止,脸上依旧一片苍白,他闭了闭眼睛,双手紧握成拳。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母亲带着大夫来看他的时候,并不是叫大夫给他治疗,而是趁机往他的伤口里放银针!
也只有那个时候,这些针才有机会送入他的腿部,其他时候基本没有这个机会。
母亲想让他瘸腿不说,还要他日日夜夜忍受着针扎般的疼痛,此生难以重新站立起来。
母亲……为何要如此!
为了保住叶存缙,母亲不惜让他永远做一个瘸子吗?他的人生就是要彻底为叶存缙让路吗?
哪怕兰小姐的事情,对外已经彻底了结,母亲还是要如此对待他吗?为什么为什么?!!
叶青雪见他眼底狂风起、怒火生,嘴角勾了勾,报仇路上又多一个同行之人,甚好。
“马房不适合养伤,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关雎院偏房吧,我叫夏绿出去给你买一把轮椅。”叶青雪说道。
叶存嗣眼眶通红,看她一眼,嘴唇抿紧了,没有说话,也不让自已哭出来。
叶青雪叫来春浅夏绿,合力将叶存嗣弄到偏房去,春浅给他整理房间,夏绿则出去给他买轮椅。
小屋子彻底留给相思子、小宝和昏迷不醒的云濯,那匹灰狼想来当真是云濯的宠物,一直守在小屋子门口,为云濯保驾护航。
叶青雪把秋深喊过来,将周夫人给她的家将名单,递给秋深:“现在你还要外出,为我办一件事,尽量在明天中午之前,将这些人给我找来,能够找到几个算几个。”
秋深拿着名单,道:“可是小姐身边这会儿需要人,叶侍郎和崔大人很快会去而复返的,到时候太子该藏身何处?”
叶青雪笑了:“我已经给他准备好回礼,他将自顾不暇,太子在这里会很安全。”
秋深点点头,拿着名单又出去了。
七仔守在院子门口,春浅夏绿有自已的事情要忙,冬白早出去了现在还未回来。
整个关雎院此时看起来,十分平静。
叶青雪回到小屋子里,小宝将云濯后脑的血块位置和大小,以及身上各处的银针,都画了出来。
血块不大,但一直没有散掉,时刻威胁他的性命。
银针很多,密密麻麻,不是叶存嗣那三根银针的数量可比的,他能够熬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相思子感觉很棘手,他如实说道:“血块在脑部,不能像切开其他地方一样将其切开,危险系数很高,很可能血块取出来的时候,他会死。
“我方才打算用银针为他散掉淤血,但是尝试了一下,不行,用银针反而让他气血阻滞。”
小宝脸色严肃:“所以只能切开,将淤血取出,否则他活不了。”
云濯一直昏迷不醒,死亡的气息似乎将他笼罩住了,小屋子里的气氛很是压抑。
叶青雪道:“切开吧,切开尚且有一线生机。”
就在相思子对云濯动刀子的时候,侯府大门打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来了,为叶青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