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要邹雁杳数据的时候,顾时雨就跟蒋郁嵘说明白了,毕竟这叔接受度高。
尽管蒋郁嵘对没有偏见,不代表顾妈顾爸没有,他了解到的那个家庭,极其传统。
他忍不住提醒道:「不过你家里人知道吗?」
「我早出柜了。」
「啊?」
顾时雨从容道:「十五岁的时候,在家里看gay片打飞机,被爸妈撞上了。」
蒋郁嵘平生第一次,不敢相信自己作为警察的听觉。
甚至还被口水呛到:「那他们。。。。。。什麽反应?」
「不知道。」
其实第一次被发现的时候,情景很难堪。他去洗手间整理好後,他爸气得语无伦次,直接往他左脸上刮了一巴掌,打得他整个头嗡嗡作响,分不清楚是麻痹和痛觉哪个先传到感知区域。
那个时候他刚去打了耳骨洞,左耳阔那只似乎被刮得错位了几毫米,连着左半个头皮骨都传来丝丝痛感。在客厅跪完,又挨了几个巴掌後,他爸终於消气了,但又好像没消,他最後索性闭上眼,让顾时雨滚。他记得他妈在旁边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忍不住发抖,好像哭了,没有和他对视。
但他当时头脑一片空白,父母陌生的眼神让他感到无措。
因为他从那个眼神里读出来,他爸妈那一刻真不想认他这个儿子。
扯下那两颗耳钉的时候,半乾涸的血与肉黏糊在一起。他疼得龇牙咧嘴,手上的水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眼泪,一直打滑,费了好大力气才取下来。
自那之後家里人没再提起过这事,
像一颗被掩埋的地雷,尽管被引爆的次数只有一次,三人却因此皮破肉烂。
车辆遇到红灯停止,连发动机的声音都不再有,气氛死沉,不断移动的只有前方斑马线上匆匆的行人。
「那。。。。。你们进度怎麽样了?」蒋郁嵘见他情绪不对劲,急忙转移话题。
「他让我滚。」顾时雨的声音极淡。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蒋郁嵘的良心备受谴责,再怎麽说也是个受伤的小少年,安慰的话正到嘴边。
那人却说:「他骂人的时候,真的很性感。」
「滚。」
接受度再高,也架不住这诡异的情形。
蒋郁嵘没忍住吐了句国粹:「妈的,今天中午你请。」
十字路口的红灯倒计时结束,顾时雨启动发动机。
猛然间!
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窜进视野,在斑马线上一路狂奔。
「卧槽!」
顾时雨眼疾手快脚踩急刹,奈何惯性使得整个身体急速前倾。高耸的鼻梁差点和方向盘来个无情的亲密接触。
他正想骂人。
旁边的蒋郁嵘就已持续输出:「卧槽了现在的高中生是不是活腻歪了,中二病犯了?一个个的,不好好研究怎麽念书,天天研究怎麽作死。」
某这三个字像石头一样砸在顾时雨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