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已经继承了幽冥长女的能力,也该是秋後算帐的时候了。在那之前她要做的是捍卫自己的记忆,而不是去跟皇甫昕搞什麽跨越时空的契合。
虞伯舜没有注意到她的失神,兀自叹息:「要是秋雅有你这麽幸运……那就好了。当时几乎是举国上下都知道她深爱陛下,且一心想要做幽冥长女,可是却始终无法打破戒玺的第一层封印。当陛下宣布要她嫁去罗氏王国的时候,她就疯了,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呆呆地任人摆布。」
虞伯舜越说越语气低沉,看得王既晏都有点於心不忍。如果他不是大祭司,说不定王既晏就会摸摸头来安慰他。
两年前,王既晏觉得「杀人」这个概念还是遥远而令人避讳的。然而在康汀奈特大陆见多了冷兵器和现代生活节奏交织之下的残酷,尤其是亲眼见林明思杀死理察五世,对於死亡,她也看得平淡了。
不过要想杀丁解忧她还需要制定缜密的计划,师父怎麽死的,就要丁解忧也怎麽死,而且要做到滴水不漏。
一直到农历三月初九之前的这段日子,王既晏都在积极筹备着自己的计划。让她心情有些复杂的是,法伦没有再召见她,
她躲着法伦,法伦也躲着她。
至於麽,不就是表白被她拒绝了,还不知道他真心还是假意呢,小心眼,一定会长不高。她暗自吐槽。其实法伦身高目测比既晏高出三十厘米。
林明思去驻守巴纳关了,哈桑返回他在法国布雷斯特的事务所忙活,奥列格躲在那落迦小镇西吉斯的故居里整天闭门不出,虞伯舜神龙见首不见尾,米琮提前跑到学校准备三门补考,剩下王既晏一个人乐得清静。
这时候已经到二月底了,幽冥国的春天尚没有来临,街上仍有堆在路边被冻得硬邦邦的积雪。既晏走在荒凉得跟寂静岭一样的内城街道,一边往冻得冰凉的手上哈着气。明天就要开学了,虽然心里千般不愿意,但最好还是跟法伦打声招呼。谅他也不敢在皇宫中就非礼自己……吧……
走过护城河的水泥桥後,她看到皇宫停车场的角落里听着一辆宝马迷你。她从来没有在幽冥国里见过这辆车,莫非是今天有什麽客人来拜访法伦?只开一辆车就过来,她和别人都不知情,难道是法伦的私交?原来他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朋友。既晏心里怪不是滋味,她走到透视门前,隐约听见皇宫大厅里传来断续的钢琴声。门口有侍卫把守,非常客气地告诉她法伦正在接客……啊呸,是接待重要的客人,请她到偏殿里先稍等。
既晏勉强笑了笑,道:「不必,我在花园中走走就好。」
她绕过束柱,在侍卫看不到自己的地方,悄悄踩着靠近地板的墙面装饰,将脸凑近一扇柳叶窗,从玻璃向宫殿大厅里窥视着。如果这时候有人发现堂堂幽冥长女大人跟蝙蝠侠一样挂在宫殿窗户下面,她一世英名就完了。她安慰自己,就看一眼,知道那个神秘客人是谁就行了。
柳叶窗正好靠近宫殿的大钢琴,她看到法伦正坐在施坦威前弹一首很抒情的曲子,一个女子坐在他身边,跟牛皮糖一样粘着法伦。起初既晏以为那个女人是德鲁伊,但随即发现她身材没有德鲁伊那麽高,头发也是黑色的。
王既晏悄无声息从窗子上跳下来。法伦这是在搞毛线啊,什麽时候又祸害了一个女人?虞伯舜说自己是皇甫昕的转世,是最适合当幽冥长女的人,法伦他眼瞎了看不到?她气闷不已,抱着双臂站在束柱下,开始脑补和已故的师父各种温馨感人互动情节。
法伦修长的手指按下最後一个音符,轻轻消散在空旷的大厅之中。
秋雅叹了口气:「您弹的这曲子是《lesfleurssauvages》,野花。两年前我们分别时,我在这里度过的最後一个晚上,您就弹着《野花》,宣告我的命运。」
法伦笑了笑:「蒂娜,在我看来,野花是宣告着生生不息,而不是像你这样的悲伤。」
「不要叫我蒂娜,陛下。」秋雅伸手去掩法伦的嘴唇,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偏头避开,「我讨厌蒂娜这个名字,那个蠢货就是这样叫我的。」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秋雅。」法伦改口,他站起身慢慢地朝着壁炉走过去,「不要管自己的丈夫叫『蠢货』,他会不高兴的。」
「您又何曾想过我会不会高兴?」秋雅的眼中含着泪,「我四处扯谎,一大早就开了七八个小时的车来到这里,只要看您一眼就好了……您是我的毒药,也是解药,即使您对我这麽残酷……」
法伦轻轻地摘下眼镜,不置一词。他站在《堕天使》的油画前,背对着秋雅。长着恶魔骨翼的路西法在画面中笑容狰狞,魅惑天使切西亚□□着雪白的颈肩倚在一边。秋雅走过来,抽泣着从身後抱住法伦,将脸埋在他的大衣中,嗅着他身上的气味。这是幽冥国,这个国家,这座皇宫独有的气味,在罗氏王国任何一个角落都无法闻到。法伦并没有拒绝这个拥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感觉到秋雅似乎不再哭泣,法伦才淡淡地说:「蒂娜,时间不早,你该回去了。我可以叫人送你。」
秋雅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她勉强恢复罗氏王国太子妃冷静稳重的样子,只是声音乾涩得不成样子:「多谢陛下,但是不必了,我担心佩德罗会起疑。我……我告辞了。」
法伦歪着头想了想,突然带了些小孩子残忍的恶作剧一般的笑容说:「大祭司一直都很想念你,你想要见他吗?我把他叫过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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