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满腔热血,冷了一大半。
这时,一名家丁又走了进来,说道:「阿郎,越王求见!」
郑王冷冷道:「不见!」
罗氏忽然握住他抓酒杯的手,道:「阿郎,您既然犹豫不决,何不见上他一面,也许能帮您做出决定。」
郑王与罗氏对视片刻,深吸一口气,道:「让越王进来吧。」
李贞和韩王一样,并非空手而来,手中拿着的却不是酒瓶,而是一个小本子。
郑王抬头望着他,一言不发。
李贞自顾坐下,将那本小册子放在桌子上,自饮自酌,也不说话,倒自在的很。
郑王也没斥责他,将小册子拿起,看了不一会,额头青筋直冒,将册子拍在桌子上。
「我不信!」他怒声道。
李贞淡淡道:「这是李茂亲口招供,你若不信,去大理寺一问就知,我有必要骗你吗?」
罗氏好奇的将册子拿了起来,看完後,脸色也变得苍白。
原来上面记录着诸多罪行,全都是李茂犯下的,上面记载的恶行之多,
简直令人发指。
李贞缓缓道:「他才十八岁,就干下这麽多恶事,留着这个祸胎,将来还不知要祸害多少人,十叔继续维护他,和作恶有什麽区别?」
郑王怔怔不语。
也许正如李贞所言,若不是有他这个郑王护着,李茂也不可能做下这麽多恶事。
难道真是自己教子无方吗?
李贞站起身,道:「言尽於此,十叔好自为之吧。」起身大步离去。
却说李贞离开郑王府後,径直返回越王府。
申时过後,李冲从崇文馆下学回家,李贞派人把他喊到了书房。
李冲见父亲面色疑重的望着自己,有些不安的低下了头,
李贞沉着脸,道:「当年李茂离开崇文馆时,你是不是羞辱过他?」
李冲急忙道:「不是羞辱,只是他以前欺负过我们,所以我们才小小惩戒一番!」
李贞冷哼道:「惩戒?那我问你,当初你羞辱李茂,是太子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李冲低下了头,道:「太子当时还小,并不知情,事後我才跟他说了。」
李贞一拍桌案,厉声道:「你给我跪下!」
李冲大吃一惊,赶忙跪倒在地。
李贞紧盯着他,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行为,带来了什麽恶果?」
李冲摇了摇头。
李贞冷冷道:「李茂的事,你听说了吗?」
李冲点了点头。
「说话!」
李冲嘟囔道:「知道。」
李贞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他落到这种下场,很可能就是你一手造成!」
李冲变色道:「父亲,孩儿只是用尿淋了他,怎麽能把一切都算在孩儿身上呢?」
李贞道:「那李茂小时候,我也见过,并非多麽顽劣之人,可他到了地方,却欺男霸女,杀人放火,一件没有落下,这是为什麽?」
李冲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随即又赶忙道:「孩儿不知。」
李贞瞪着他,道:「因为他害怕,所以才性情大变!」
李冲愣道:「害怕?」
李贞沉声道:「他得罪过太子,能不害怕吗?而且他离开崇文馆时,你带人报复他,他会认为是太子的意思,这让他觉得,太子不会放过他,所以他潜意识里,对未来充满恐惧,这才变得越来越肆意妄为!」
李冲额头开始冒冷汗。
李贞道:「现在你明白了吧,就因为你假借太子的名义行事,将一个宗室郡王,逼迫到这种地步,难道你就没有罪过吗?」
李冲急道:「父亲,孩儿并未假借太子名义啊!」
李贞严厉道:「你身为太子侍读,又深得太子信任,别人就会认为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太子授意,这都想不明白吗?」
李冲屁股往腿上一坐,哭丧着脸,道:「孩儿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