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密的雨丝被风吹斜,庄齐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稍微用力做个深呼吸,肺里都涌入一股凉意。
她已经在学校住了一个多月了。
从到国际关系学院念书,庄齐还没待过这麽久,一周回家一趟是最少的。
但庄齐最近十分怕见她的哥哥。
尤其在过了那样一个混沌的夜晚之後。
那天是周五。
下课後,庄齐回宿舍收拣了一下换洗衣物,塞进那只黑色银扣的herbag里。这只包的容量非常大,从买回来,就被她拿来当行李袋。
出门的时候,正碰上室友林西月,手里抱着一摞参考书,眉眼弯弯。
她笑说:「齐齐,今天这麽早回家呀,晚上不和我自习啦?」
西月是法学院分过来的,各自专业里落了单的小姑娘,在同一个寝室处了两年多。
庄齐扬了下手里的一包衣服,她说:「三天都没回去了,我得赶紧把衣服交给蓉姨,要不然就馊掉了,她要罗嗦我的。」
「那是,我看见你家车了,快去吧。」
「嗯,明天我们一起去图书馆。」
「好的呀。「
她回了大院,从枝叶扶疏的小径穿过,进了门,并未见一个人影。
为了方便蓉姨发现,庄齐把包摆在了洗衣房里,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她七岁进唐家,哪怕已经在这里住了十二年,也没有一天忘记过自己的身份,始终有着当客人的自觉。
对唐父唐母,她竭尽所能地表现出乖巧懂事的一面。
庄齐学习用功,在班上和同学关系都不错,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得很好,从没让他们操过一点心。
唐伯平和姜虞生工作非常忙,在家的时候很少。
但只要他们出现在客厅,庄齐就会规矩地坐到身边去,接住长辈抛过来的全部话茬,再给予妥帖的回应。
这麽承欢膝下久了,庄齐被簇拥在人群里,偶尔端着茶愣神的时候,都会生出一瞬的恍惚,仿佛她真是这对夫妻的女儿,从小浸泡在甜津津的蜜罐里,没有吃过一丝的苦头。
而她的性情,也本身就如大家夸赞的一般,温柔内敛。
但事实上,从出生她就没见过妈妈,四岁那一年,爸爸也很突然地过世了。
死对於庄齐来说,是一个沉重可怕的字眼。
不到墓碑高的女孩,在还不知道什麽叫寄人篱下的时候,就已无数次许愿,祈祷这个世上能有她一个容身之所。
後来她到了唐家,过了十二年稳当日子,万幸未再有波折。
天渐渐暗了,庄齐躺在沙发上,翻了一遍群里的消息,一个party也没有。这学期就快结束了,大概雷谦明他们那帮公子哥儿也烦期末考,正焦头烂额呢。
既然如此,庄齐也懒得出门了,到衣帽间取下一条睡裙,去浴室泡澡。
宿舍的环境狭小拥挤,卫生间里转不开两个人,洗澡都是能快则快,冲完了事。因此,每次回家她最热衷的事情,就是沉浸式地泡上一个澡。
水还没放多久,蓉姨就敲了敲门:「我能进来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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