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是一个两难的问题,全看人怎麽看。
「折梨村的人被梨婶屠村,是他们的报应。」澜意淡然道,「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我用我的主观臆断,觉得梨婶没错。大荣女子地位低下,没有哪个男人会真正帮助女子的,就算梨婶以血书控诉他们的恶行,官府的人也会视若无睹,反而觉得梨婶罪大恶极,有意放大梨婶的过错,无视梨婶所遭受的苦难,并会用各种手段折磨梨婶。暮云,你信不信,同样的事,换了男人来做,结果会不一样?」
暮云从来没听过澜意说这种话,她一字一句仔细听着,联系女子的处境,认真道:「奴婢相信。」
澜意这话引得祁宥沉思。
他生来就是男子,不知道女子的处境是怎样的。
但是他似乎看得出,澜意对男子深恶痛绝。
「李姑娘,你很讨厌男子吗?」想到这,祁宥脱口而出。
「也没有,我只是讨厌不正常的男子,这个世间正常的男子太少。」澜意也很想说,祁宥就算一个。可是将来的事,谁都说不准,万一祁宥变了,变成她讨厌的模样,那她现在说祁宥正常,显得过於好笑。
祁宥轻轻「哦」了一声,将到嘴边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
待他们相熟了,他再问她是如何看待他的吧?
澜意不再看山下的景色,转过身去,道:「快些找到那个草药吧。」
祁宥瞬间来了动力,向澜意许诺:「今日我必将草药找到。」
澜意莞尔一笑,没说话。
…
…
在日落之前,澜意终於找到了草药,也跟祁宥在山底下分手,各自前往别处。
祁宥不问她采这个草药有什麽用处,澜意也不好奇他去哪里。
夕阳西下,二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长,直至再也看不到彼此。
澜意心里高兴,走路的步伐也轻快不少,嘴角的笑容也止不住,却在回善静园的路上看到了正在赶车的钟叔。
锺叔面色焦急,看到她,连马都没下,抖着唇说道:「姑娘快回府去吧,方才老夫人身边的人前来传话,说三姑娘出事了。」
澜意的笑容逐渐凝固,双手乏力,草药也掉落至身侧。
她仍不死心,「三姐出什麽事了?」
锺叔急得脸都白了,将事情的来去脉告诉澜意,「侯府的人说,三姑娘今日正午不知怎的,忽然滑到了,流了一地的血。孩子……孩子也没保住。」
三姑娘澜舒今年正值双十芳龄,於十六岁嫁给了南康侯世子蔡奎。夫妻二人成婚多年,迟迟未能有孕。为了能有一个孩子,澜舒废了好大的劲,喝了许多中药调理身体。
是药三分毒,澜意担心澜舒最後病逝可能与这个有关。
「我想知道三姐如何了?」孩子?澜意眼下根本不在乎孩子怎麽样,在孩子还未生出来前,她只在乎澜舒的安危。
要是澜舒这次小产伤了身子,那她就再也没有三姐了。
澜意的心跟着揪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