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瑜咬住舌尖,借着疼痛稳住心神,探出指尖使劲去够自己藏於身後的玉瓶,艰难地将其拾起,调动全身的力量,趁男人注意力分散之?时从後头狠狠敲击他的头。
「唔!」
男人吃痛的撤开几步,粗暴的动作被?迫终止,双目中露出些许凶狠的神光望向?她。额角缓缓落下鲜血,配合那阴沉的神情显得异常森冷可怖。
「果真不是一般的猫儿……到了如今这步田地,竟然?还有力气?伤人。」他歪了歪脖子,发出两声清脆的声响,见她挣扎着往後逃开,弯唇笑道,「你逃不脱的,此处的出口除了我便再?无他人知晓,你便是想逃,也无处可去。」
季书瑜面上流下冷汗,眼前闪过一阵阵的黑蒙,几乎无力气?开口同他辩驳,只是默不作声地将一截碎裂的玉片藏匿於手中,形容狼狈。
男人缓步上前,望着墙角处软弱无力的女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夫人的力气?不错,只是方才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如今若是还有什麽招数,便尽管使出来罢。」
他等待了片刻,见她无力反抗,方才微微俯下身去,以?全面围堵的姿态将她困於包围圈内,目光如打量猎物一般一点点地描摹过她精致脆弱的眉眼,笑道:「若是没有招数了,那之?後便可别?怨我没给你机会了。你忒不乖巧,贫道也只好?提前送你先?上路了……」
大掌握住那截纤细的脖颈,力道一点点收紧,将所?有的呼吸与言语都制於喉间,很快女子便陷入痛苦的境地,手中的碎片也掉落於地面。
「可别?怨我啊……要怪,只能怪你那薄情的夫郎,硬是要将我逼上死路。」
他伸出另一只手,如若先?前安抚猫儿那般抚摸她的发顶,温声言道:「很快就不痛了,别?害怕,我很快就会来黄泉陪你。」
他死死制住女子的挣扎动作,面上浮现出嗜血餍足之?色,「临死前,不若你便再?做一件善事,让我饱餐一番罢……只是可惜,交欢与饮血食肉最为般配,若是少了一件,便难免叫人不够尽兴。」
火势蔓延至跟前,见她呼吸声逐渐微弱,他眼中露出疯狂之?色,也不管她到底是死是活,欲趁着女子还有温度时一逞兽-欲,松开了扣死她脖子的手,伸手去撕底下的裙摆。
却也是此刻,一柄长剑若从後方高处落下,闪过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银色轨迹,如同秋风扫落叶般乾脆利落,以?雷霆般迅猛之?势狠狠刺向?尘卿。
剑尖直取要害,快得令人咋舌。
那尚且带着诡异笑容的人头咕噜坠地,猩红的鲜血如注狂喷,将女子身上单薄的素衣也染上几分不详的妖异之?色。
感受到肌肤上黏腻的触感,与鼻间混
合着血腥气?味的刺鼻兰香,季书瑜胃中翻腾,恶心欲呕,恍惚间却听闻耳旁传来一声如若夜风的男声。
「污秽之?物,当死。」
这声音太过熟悉,她却生不出丝毫波澜,更无意去寻那声音的主人,只缓缓扭过头去。
眼下的情形,又是幻觉罢。
被?困於不见天日的暗室之?中,她渴盼了这麽多天的援助,却仍然?未能等来什麽。
如今她已不再?渴求什麽了。
她从来於死亡边缘行走,早便做好?了随时面临死亡的准备,世间早无甚麽她牵挂的东西?,先?前所?有欠下的恩惠也都还尽了。
乾乾净净的来,乾乾净净的走,那该多好?。
只是可惜,眼下瞧着,她可能要叫闻人策因她而蒙羞,无辜受累了……
她胡思乱想着,感受到火舌似乎已经?舔舐上自己的皮肤,似乎在?将自己的身体一寸寸吞噬燃烬。
这一辈子,她走得太坎坷了。若是有来生,她实在?是不想再?苦兮兮的做人了。
「若是有来生,还是做只飞鸟来得自在?……」
能够看遍天下山水,肆意飞往任何想去的地方。
她闭眼等待死亡,额上冒出晶莹的汗珠,於肌肤上滑下犹如清泪。
可下一刻,季书瑜却忽而觉着身体一轻,周身的热意消退,似遇见冰雪一般皆避她而绕。
她好?像是躺在?冰床上一般,丝丝凉意透过肌肤传向?心脏,将她痛苦的心安放收藏,仔细呵护。
有人用?指腹为她擦去肌肤上黏腻的血,温声说要带她走。
是谎话,但也真是美梦。
……
听见了那句几不可闻的低语,闻人策若有所?思,火光映照着他精致的侧颜,凤翎睫羽间投落下一层浅淡的阴影,仿若迎着烈焰绚烂而开的荼蘼,诱人又危险。
见怀中的人好?似又没了知觉,他眼眸微深,迈开一双长腿往来时的密道走去,身影逐渐消失於阴影之?中。
要做飞鸟?
她於他眼中,便恰似一只误入笼中的飞鸟。她给予了他从未见过的冰雪风霜之?色,更是教他品尝了情苦与甘甜,从而忍不住生出贪念。
只是,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譬如她。
它们的羽翼太光辉了,当它飞走,你会由衷地庆贺它能获得自由。
可遗憾的是,自己还得在?这乏味之?地苟活。
第56章心事重重她较先前分别时,又清减许多……
另一边,闻人珏派遣下山寻找失踪马车的人终於返还,前往客堂之中?回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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