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这副摸样,若是任她自己在这,不知会遇到什麽状况。但江文如他们一路波折丛生,自己尚且难以保全,又如何能带着一个这样大的孩子?
她摸了摸身上,却没带什麽吃的或银钱,有些泄气时,想到什麽,她腕上缠着母亲留给她的青玉吊坠,那坠子旁,还穿着四五颗琉璃宝珠当作点缀,是她无事时挂上的,此刻却有了用处。
她将珠子尽数取下,用帕子包着递给那女孩,笑道:「这些都给你,拿着去换些吃的吧。」
「谢谢。」女孩犹豫着接过,眼睛却还看着她拿的那块面饼。
她连忙将饼递给她,看女孩低头吃着。
容玢已在门口等了许久,她一手蜷着,像经历一番纠结,最後转过身出了屋门。
「我们走吧。」她没有看着容玢,只是兀自说着。
容玢看了她一眼,又走了进去,从身上取出些碎银子,递给女孩道:「刚刚姐姐给你的东西好好收好,用这个去换吃的吧。」
不知他又说了些什麽,片刻後他出了门,这才道:「走吧。」
走出段距离後,他看着面色沉重的江文如,倒是笑了笑,「你给的东西自然珍贵,可在这却不实用,她一个孩子拿着去换,难保不会被人骗,若再遇上居心叵测之人,盯上她就不好了。」
「是我糊涂了。」
容玢见她出神,问道:「手不疼麽?」
「啊?哦……」江文如松开从刚才就握着的手,手心已经出现清晰的指痕。
「没什麽。」
「你救不了她。」
容玢看向前方,只是说:「佛祖尚且救不了众生,何况是你,既没这个能力救她,又为何自扰?」
文如低声道:「我知道的,但就这样走了,总感觉心里负罪。」
容玢心下了然:「你想到了刚刚鬼市里,麻袋里的那个孩子?」
江文如被说中心事,有些自嘲的轻笑,「人不就是这样吗,常说『眼不见为净』,可既亲眼见了,心就平静不了了。」
两相沉默後,容玢突然问道:「你如今自责,是因为无力相助,为她的处境担忧,还是因为觉得如此行径,会令自己良心难安?」
「这两样,不是一回事麽?」
容玢垂下眸子,浅笑道:「或许吧。」
江文如终於抬头,看向他:「公子想到什麽了?」
「也没什麽,只是有时候,人所行的善事追究起来,怕是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为了他人处境担忧,还是为维持自己善的表名。若是为了自己的善名,行善事时即使自己不觉得,也难免自诩为施恩者,心底深处也是自觉高了对方一筹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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