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短暂停驻在他面前的身影已经掠过他,走入别墅里。
只是在进门后转身收伞的瞬间,男人似乎又笑着睇了他一眼。
……
陆酒还梦到半年后夏日的那个午后。
他百无聊赖给花草浇水,浇完才想到自己这番恐怕是杀手操作,于是忙不迭借来一把伞,打到花草上方,心中哀叹真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做。
忽然余光里闪过一抹身影,他撇头望去,微微一僵。
怎么总被这个人抓住?
他心中懊恼。
小幅度地朝对方点了点头以作打招呼,他便颇有些刻意地收回视线。
可男人却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好奇地盯他。
——没错,尽管背对着对方,陆酒却依旧能感知到那股视线叫做“好奇”。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我刚浇过水,太阳太大了,不给遮一下会被烧死的。”
——所以,为什么要选在这种时候出来浇花?
仿佛听到了男人的心声,陆酒不满地瞄了对方一眼。
他就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了!
男人一顿,露出了好笑的表情。
双目弯起,薄唇微勾,很好看,也很纵容的一抹笑。
陆酒连忙收回眼,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变得有些乱。
……
梦境不断跳跃着。
陆酒在睡梦中浅笑,过了很长时间,某一刻,眉头缓缓蹙起。
他开始梦到一些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事。
三年前。
乱码进入身体,他的灵魂被挤出。
由双目接收到的画面,由双耳听到的话语,全都在进入大脑的瞬间就在这具身体里陷入沉睡。
直到此刻,方被唤醒。
——
高三寒假。
“把我骗来这里的人是你?”乱码暴躁地杵在屋中,神情阴郁,“你想干什么?”
东南亚海岛,即使是冬季也并不寒冷。
海上木屋没有开灯,光线很暗,薄纱般的帘布被一阵阵海风轻拂开,时不时放进来一些阳光,打在窗边男人的身上。
他陷在半明半暗之中,优雅地交叠双腿,坐在那儿已经许久,却始终只用一种令人看不透的目光注视他。
“为什么不说话?!”乱码大吼,“你有什么目的?你也想嘲笑我?长居在欧洲的人特意跑来这里把我也骗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我是不是真的疯了?!柏匀你也这么无聊?!”
男人只歪了一下脑袋,目光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