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最後一個豎折彎鉤寫完,宴雲箋手微微停頓,向門口方向側耳。
有人來。
聲音到了門口便停下,像是躑躅,始終再無聲響。
宴雲箋微微啟唇。
他知道是她,一門之隔,那甜淨清澈的感覺已經捲來。
這姑娘,遇著什麼事了。
自懂事起,宴雲箋從未在應對上錯失半個字,眼下喉頭換了好幾句,卻不知如何相請。
虛拳掩唇清咳一聲,倒有些侷促起來。
姜眠在門口做心理建設。
不是沒猶豫過,自己來找宴雲箋,真是有些離譜。可……這陌生之地,他竟算唯一可信之人。
深呼吸後,她抬手敲門:
「宴雲箋……」
裡面立刻回應:「姑娘何事?」
「我……」
門開了。
姜眠仰頭望著宴雲箋:「我想找你……說會話。」
「姑娘想說什麼?」他回手帶上門。
不知是求人幫忙想套近乎,還是有幾分真心,姜眠鬼使神差先說了句:「你別叫我姑娘了,我父母和朋友都叫我阿眠。」
宴雲箋想不到她第一句就是如此難題。偏她還不覺得:
「你也這麼叫我就行。」
他雙唇翕動,卻怎麼也喚不出來,倒將自己的心跳搞得一團亂。
最後,他求饒般地低聲:「姜姑娘,您來,就是為了說這個麼?」
「噢,那倒不是,」姜眠摸摸頭髮,想再鋪墊一下,「嗯……你在做什麼呢?」
宴雲箋沒瞞她:「習字。」
「在哪?」
他輕輕一點桌子,「以指作筆。但現下水跡應當幹了。」
姜眠歪頭看去,只見桌面確實有點點潮濕痕跡,具體字跡看不清楚:「宴雲箋,你想寫字怎麼不跟我說?我下次給你帶筆墨。」
「紙墨留痕,反而不好,」宴雲箋淺笑,「指筆水墨落於心間,不必陳於紙上。」
姜眠愣愣看了他一眼。
他的話合的上他不肯彎折的氣度,真是風骨從容。姜眠眨眨眼,心間最後一點躊躇也沒了。
他站在這裡,仿佛一棵參天的樹,堅韌,可靠,無雙風骨。
「宴雲箋,」她喚了一聲,將心底隱憂和盤托出,「我……我有點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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