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稚柔没注意太子身後的人影,等到了跟前,才发现晏周和康昌珏随行左右,她面色微敛,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晏周自然也是瞧见了少女粉面桃腮,莺莺娇软的模样,他眸色温和,朝着赵稚柔行了一礼。
前日被赶出东宫,昨日又未见得少女,心里原担忧她卧床不起,今日看着她眼底笑意,心里安了几分。
赵稚柔对男人的问候无动於衷,便是看了不曾看一眼,她的性子便是这般,爱时奋不顾身,不爱时便抽身离开,绝不会让自己处於被动之中。
少女的反应,既在晏周意料以内,也在之外,他以为她,总归会看他一眼。
一旁的康昌珏饶有深意看了一眼晏周,继而朝着赵稚柔道:「臣康昌珏见过庆安公主。」
赵稚柔微微撇了一眼康昌珏,颔首,便不再理会,继而笑着看向赵锦禹,「兄长可给母后请安了?」
「自然请了,本想着今日清晨和你一同去,你睡得熟,孤便自己去了。」赵锦禹一边说着,一边将内侍手中的铜鎏金缠枝牡丹手炉塞在她手里。
「怪我贪睡,以後兄长可以叫醒我。」赵稚柔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心里却是快乐了几分,能被纵容和宠爱,谁不愿呢?
赵锦禹点了点自家妹妹的额头,宠溺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爱这般紧绷,有哥哥护着你。」
赵稚柔心中传来阵阵暖意,亲昵地看着赵锦禹道:「兄长,我饿了。」
「好,这就回去」赵锦禹言罢,转身看向晏周和康昌珏,语气淡淡道:「你们先回去罢。」
康昌珏领命,正要离开,然而晏周却是动也未动,他正要开口,便听到晏周沉声道:「殿下,母亲托臣给您带了东西,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稚柔原不想见晏周,可是陈氏对她极好,她不能连陈氏的面子都不顾,只好冷声道:「……好。」
康昌珏一时也摸不透晏周和庆安公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然也不好久留,只好躬身告退。
赵稚柔看着康昌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内心暗暗松了一口气,想到今日赵梦娴的打探。
她犹豫片刻,出声道:「兄长,今日三皇姐来问我,说康昌珏看见您和晏大人起了争执,不知所为何事,您平日里多注意几分,别让有心人抓了把柄。」
「好,孤知道了。」赵锦禹眸中微沉,看了一眼晏周,冷声道:「少师有事直说便是。」
晏周对上太子阴沉的眼神,薄唇微启,正要开口,此时皇后身边的安嬷嬷来了,说是皇后找赵锦禹有事。
赵锦禹左右为难,赵稚柔知道,皇后这是想让她和晏周和好,特地给他们空出相会的时间。
她不能因自己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敛了思绪,朝赵锦禹眨了眨眼,「兄长,你去陪母后吧,我等会儿自己回东宫便是。」
赵锦禹无法,叹了口气,又木着脸,朝着晏周道:「少师,芝芝身子不好,请您多顾及她,慎言。」
晏周颔首,嗓音清越,眉眼如雪,「臣遵命,殿下放心。」
赵稚柔推了一把赵锦禹,笑道:「好啦,兄长你且去吧,别让母后等着了,等会儿在一起用膳。」
赵锦禹一步三回头,满面担忧离开了,赵稚柔哭笑不得,她不过是情伤罢了,竟令他如此牵挂。
恰逢微风起,空气挟裹几分清寒,拂过满树盛绽的红梅,花瓣飘落,不偏不倚,落在少女发间。
晏周看着少女发间的花瓣,心里微动,轻捻着佛珠的指尖轻止,不由便要伸手抚去花瓣,恰逢少女回头,两人目光相对。
晏周不动声色,将手拢回袖间,细细摩挲着佛珠,暗念了几句心经,然而心绪翻涌,如何能压得住。
少女眼底的盈盈笑意皆敛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淡疏离,语气尽是不耐道:「晏大人想说什麽?」
「殿下,此次发生的事,是臣的错,臣对不起殿下。」男人眉眼微敛,睫毛稠密,覆下阴影,同往日清远疏淡相比,今日多了几分温和。
「对不起?」赵稚柔冷笑出声,把玩着手炉,「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想平息所有的事麽?」
「臣愿弥补错误,请殿下吩咐。」晏周指尖微动,看向少女的眸中,多了几分温柔。
赵稚柔定定看着男人,似笑非笑道:「大人什麽事都能应我吗?」
「只要是不违背纲常伦理,臣都应您。」男人眸光闪过一丝不自在,紧了紧手中佛珠。
「既如此,那你我和离吧。大人文笔斐然,想来和离书今日就能写出来。」
晏周闻言,身子一僵,眸中露出不可置信之意,曾视他为心尖人的公主,如今竟向他讨要和离书?
赵稚柔看着男人晦暗不明的神色,一时也读不懂他的心思,冷笑道:「怎麽,大人这是高兴过头了?」
「并非,殿下莫开玩笑,和离……」他只觉眼前眩晕,他们竟然走到了和离这一步麽?
赵稚柔歪了歪头,有些疑惑道:「玩笑?大人难道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从前?」
「我们……也不至於一定要和离。」男人嗓音低沉,落在风中,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赵稚柔闻言,略有些震惊,她似是好笑道:「大人不是说过麽,若不是父皇赐婚,你不会娶我,如今能和离,不就是如你所愿?」
一字一句,又将当时那般残忍的话语摆置明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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