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凝看着晏周的反应,心里着急,如今殿下昏迷,没有手令,东宫那处消息也递不进去,就怕晏周会顾念什麽情谊,委屈了殿下。
她咬了咬牙,跪下说道:「奴婢斗胆说一句,今日之事乃王家姑娘算计,先是故意将殿下引去松山亭,又估计将诗集扔在地上,更甚至还伸手推殿下落水,桩桩件件,皆有证据,还望家主明查此事,不能让殿下受委屈。」
「王瑛的恩,我已还,此事我不会手软,你大可放心。」晏周垂首,阖目,轻捻着佛珠,语气淡淡,但却暗藏杀意。
陈氏按了按眉心,叹了口气,「你还了王瑛的恩,柔儿的恩和情,你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你若还有心,就给我好好照顾她。」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最後如何,她完全不敢想。
待赵稚柔醒来,她有何颜面在见她呢?陈氏头痛欲裂,如今是再也不想看到晏周这个糟心儿子。
晏周淡淡道:「母亲,我省得,您先回去罢,此处有我守着。」
陈氏今日起了个大早,接待宾客,如今还要处理此事,身体已然是受不住了。
她沉默片刻,冷冷道:「若是柔儿在发生什麽事,那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言罢,陈氏甩袖离去。
晏周立於一旁,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心里的空洞,划过一阵冷风,侵入心脏,痛欲窒息。
青凝跪於榻前,拧乾帕子,细细为少女擦拭额头冒出来的冷汗,低声道:「殿下,您快醒来吧。」
青岚则是带着丫鬟正在煎药,眼睛哭的红肿,若不是青凝拦着,她已经拿着剪刀冲出去了,她便是拼上这条命,也要让王瑛死。
自家殿下从小在宫里长大,千娇万宠,谁知嫁进着晏府,却是热脸贴晏周那块冷冰冰的石头。
他端着药,进了屋内,看着坐在内室的晏周,只觉得膈应,朝着一旁的青凝使了个眼神。
青凝心领神会,出声道:「家主,此处有奴婢守着,您……」
「不必,我会守着殿下。」
男人此刻又恢复了淡漠的模样,青凝心里梗得慌,但如今最重要的是殿下醒来,只好将心里不满按捺下去。
青岚却是直性子,看着躺在榻上,面色惨白的主子,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讥讽道:「家主如今倒是上心了,难不成是因为愧疚才如此?以往殿下为你剜心掏肺,也不见得你付出什麽。」
「青岚!」青凝来不及放下帕子,一把捂住青岚的嘴,尴尬地朝着晏周笑了笑,便将人拖了出去。
「你捂住我嘴做什麽!殿下这两年为他做的还不够多吗?他呢,不仅冷语相对,还为了一个外人,将殿下扔在湖中!真是狼心狗肺!」青岚忍不住哭出声来,即便是压抑着声音,却还是传进了屋内。
她本就不在乎什麽礼仪规矩,若不是殿下时常耳提面命她要守规矩,她才不会将晏周放在眼里。
「青岚,你别将殿下吵醒了,少说点好不好。」青凝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想骂一骂晏周。
青岚抬起袖子擦泪,冷静了几分,冷笑道:「殿下醒了更好,只希望是看清没心没肺的人的真面目,才不至於伤心劳肺!而且殿下久久未复发的头疾,如今也……」
李女医从小厨房走了出来,看着两个丫鬟眼眶红肿,出声劝道:「好了,像什麽样!殿下的事自然由殿下做主,你们因为关心便乱了阵脚,闹成这个样子,以後殿下在晏府如何立足!」
她是看着殿下长大的,以往在宫里时,殿下便经常生病,好不容易长大,身体康健些许,谁知……唉,真是造化弄人。
此时屋内的晏周,自然是将这些话一句不落尽收耳中,他坐在阴影中,垂眸,细细端详着少女,手中的佛珠捻的飞快,心有佛经,然却不成文。
石荫大师对他说,顺从本心,方能解局。
可他的本心不是向佛麽?
晏周看着少女,见她睡梦中也不安稳,眉头紧蹙,不知梦到什麽,眼角竟渗出泪水,看着极为难过。
男人微叹,骨节分明的手触及少女眼角,一滴泪滴落於指腹,好似火星一般,灼热无比。
「殿下,臣该拿你怎麽办……」
睡梦中的赵稚柔,漂浮在一片虚无之中,周围是无尽的冷意,她想挣扎离开,全身却使不上力气。
只见画面一转,眼前突然出现这两年以来她和晏周相处的画面,飞快闪过,男人淡漠的面容,冷冰冰的语气,最终定格至她沉入湖中前,男人决然的背影。
等回过神时,已泪流满面,湿咸的泪珠渗进心脏里,痛不欲生,为何话本里没告诉她,不被爱,是一件如此令人难过的事?
她嫁给晏周,本就是错误的一件事,他不爱自己,显而易见。此次落水也能证明,他并未将她,放在心里。
赵稚柔泣不成声,伤心欲绝,梦中惊醒,看着熟悉的幔帐,微愣,摸了摸脸颊,才发现自己是哭着醒来。
「殿下,醒了?」
第15章第十五章
「殿下,醒了?」
一旁传来晏周低沉嘶哑的嗓音,赵稚柔微微一顿,闻声看去,对上男人深沉又担忧的目光。
陌生又熟悉,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的目光,不似以往冷漠疏离,是因为自己落水後,他感到愧疚吗?
可理性告诉自己,他的性子,悲天怜人,想来也只是可怜她落水昏迷吧,心里一窒,她几乎又要落下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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