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可畏,无论说什麽路樊野都先肯定,然後再挑一些不出错的小地方提出意见,顺带加点新思维,把你这把老骨头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许蔚在心里偷偷吐槽,被路樊野一拍脑袋,对方颇有些迷蒙,说话都带着丝丝缕缕的酒气:「干嘛呢?走了。」
许蔚赶紧起来,扶住他胳膊,他好像把自己忽悠醉了。
路樊野迟钝地低头,小声说:「我没醉。」
行,这下是真醉了。
羊角辫领着五人去西厢房,一字排开正好五间,任他们挑选。
许蔚趁着人没走,赶紧道:「你们这夜里有什麽禁制吗?比如不让出门,一人只能睡一间房之类的?」
放在平时也就不冒险直问了,问题是旁边这人醉得意识模糊,万一没人看着,触发规则把自己送走了,那可真是比窦娥还冤。
羊角辫闻言一怔,看了眼她身旁醉眼朦胧的路樊野,了然一笑:「哪还有这样的禁制?各位半夜想赏月观景出来便是,情侣结对住宿自选好房间便可。」
她忽而话音一转:「只是赏景时切莫逛到二夫人的院子里,她院门有专人把手,看见了尽快返回。」
直觉这是个重要信息点,李向东忙道:「这是怎麽一回事?」
羊角辫颇有些无奈:「二夫人自打怀胎以来,精神便不大好,总怀疑有人要害她,老爷叫了专人把守使她安心。前段日子好了些,近来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夜里常惊恐,我们这些下人都说是魇着了,得请个道士来看看。」
许蔚隐感不安。
旁边张沅皱眉问:「二夫人这胎几个月了?」
「七个月了,大夫说是龙凤胎呢。」
「什麽时候请道士?」
「老爷从不信这些,也不让私下议论。我是担心诸位无心冲撞了二夫人——这可是府里的头胎,老爷十分珍爱,届时可就难收场了。」
见众人都若有所思,羊角辫行了礼:「丫鬟小厮我先带下去,等明日再来服侍诸位盥洗。夜色已深,贵客们早些歇息。」
这是考虑到他们不习惯伺候人那套。
许蔚拉住她:「你叫什麽名字?」
羊角辫憨然一笑,颊边两抹飞红鼓起:「我叫梨花。」
进到客房,许蔚与李少东一同将路樊野弄到床上,侧躺。
席间他承受了最大火力,虽然一直嘴硬说自己没醉,但沾上床就昏睡了过去。
大功臣一身酒气睡床,其他四个就凑合着睡榻或趴桌子,轮起来守夜。
既然没有禁制,抱团休息才最安全方便。
一夜安然,什麽事都没发生,到凌晨四点半,其他三人回房,留下许蔚守着睡沉了的路樊野。
这时她也睡不着了,抱腿靠在床边,无聊地望向门外。外头天还没亮,丫鬟小厮们也未起,是以什麽动静都没有,只有虫鸣声随风而至。
正出神地望着,远处忽然喧嚣起来,再过一阵,东边的院子全亮了,人声嘈杂,夹杂着喊叫和惊呼。
推开房门,张沅她们也被吵醒。
「这不是二夫人的院子吗?」李少东指向那个最亮的地方。
心下不安,手环却在此时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