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诀的眉头紧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自已的情绪,但心中的焦急却无法平息。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封长诀的衣袂随风飘动。听到身後传来脚步声,封长诀没有设防,他知道来者是谁。
忽然,肩上一沉,腰也被一双手臂圈住。
「你很担心他们?」
好听的嗓音清晰地传入耳边,封长诀偏头瞥了他一眼,回答道:「嗯,他们是我的好哥们,可以说,有他们,我在军营中过得相当开心。」
「每当我犯错偷懒,都有他们帮我兜底。我还记得,当初想母亲时,白虎还学着母亲那样,唱安眠曲给我听……反正,他们对我很重要。」
说完,封长诀能感受到身後的人抱得更紧了。
「我呢?」裴问礼的呼吸湿湿地打在他的脖颈到耳根这一块,有点痒,封长诀不由得缩了缩,後者仍旧不依不饶,「倘若有一日,我也置身於火海之中,危机四伏,你也会担忧我吗?像方才那样,眼神一直丶一直停留在那个方向。」
「你在说什麽胡话。」封长诀总觉得他在自已咒自已,他认真道,「你对我当然也很重要。」
裴问礼闷声一笑,惹得封长诀脖子一热。
见裴问礼笑而不语,封长诀刚想要问,就感到脖子很痒。能感觉到,裴问礼在他脖颈处落下细细亲吻,他轻声说道:「封长诀,我想……」
「等会再想。」封长诀心不在焉地望向李家方向,距离他们出发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他着急忙慌地取下墙上挂着的弓箭,另一只空闲的手要扒裴问礼的手臂,「我得去寻他们!」
裴问礼被打断,不气不恼地松开手,无奈笑笑:「看来还是拦不住你,小心为上。」
封长诀走得如此决绝,甚至没有给裴问礼留下只言片语。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窗外,仿佛一阵风般离去。
裴问礼呆呆地望着窗外,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无奈。他紧紧抓住窗沿,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接着沉重地叹了口气。
李家那边,青龙白虎兵分两路,一个飞快在屋檐上翻越,一个藏在假山里躲过拿火把巡查的侍卫。
他们查了小半的院落,没有找到家主的院子和红脸的住所,一丁点和裕王有关的线索也找不到。
反倒是府中巡逻的侍卫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多,就好像有人发现了他们,特意增派人手,想布下天罗地网捉到他们。
先摸索到红脸住所的是白虎,住所里未点燃灯,漆黑一片,只能借着月光在里面搜索,在书房桌台上赫然摆放着一张书信,是寄给裕王的。
那封书信就光明正大地放在桌上,太过简单得到反而引起白虎的疑心,这样摆放更像是诱饵。果然,下一刻耳旁风声响起,一道剑光闪来,白虎躲避及时,一个翻滚到角落,抽出配剑。
「看来不傻。」
红脸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月光下,他的相貌得到完全展现,中等偏上的长相。
「我猜到了裴郎中会心有不甘,只是没想到当日的夜晚就敢来李家偷窃。」
白虎咬牙没搭话,馀光一直在观察屋内布局,想办法移到窗边,还能翻窗出去。
「喂,到底有没有听进我的话。」红脸被他忽视,不满地说道。
白虎抓准时机,挥剑砍去,红脸被剑力一震,後退几步,白虎趁这时,翻身跳窗,用勾索跃上屋檐。
往後瞄,红脸还在穷追不舍。
几个飞镖射来,白虎在空中表演花式躲飞镖的姿势。
什麽大鹏展翅丶举头比心……红脸被他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姿势给整无语了。
一时忘记了扔飞镖。
「阁下不请自来,哪有想走就走的道!」
只见红脸从胸前掏出一袋用油皮纸包住的飞镖,他打开油皮纸,露出了里面的飞镖。
这些飞镖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些飞镖的镖头上都沾有一些毒药,毒药呈黑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显然,这些飞镖都是经过精心处的致命武器。
飞镖射出,白虎侧头观察飞镖大致方向,侥幸躲过几只飞镖。
红脸见此,又多扔了几个飞镖过去,这些飞镖离得不近不远,难以躲开。
白虎就仅仅只是漏掉了一只没有躲开而已,然而就是这一只飞镖,竟然直接在他的手臂上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几乎就在一瞬间,白虎的整只手臂都失去了力量,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机一般,软绵绵地垂落下来。而更糟糕的是,伤口处的血液迅速凝结成黑色和紫色的淤血,令人触目惊心。
「小人!」
白虎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
红脸大笑,恶狠狠道:「这是小偷应得的惩罚!」
「操!」白虎大骂,看来已经中毒了,索性也不逃,迅速转身用左手挥剑过去,「跟你拼了!」
「你用得惯左手吗?!」红脸使力挑开他的剑,白虎左手的确拿不稳剑,一下就被挑开,「可恶」还没骂出口,对方的剑就要刺向喉咙处。
白虎迅速往後下腰,红脸没打算放过他,挥剑步步紧逼。
退到屋檐末端,无路可退。
白虎紧张地看向离他越来越近的红脸,心里一狠,释然笑笑,早知就多和小将军嘱咐几声了,不像现在,遗言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