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且自大狂妄,不见方寸,只看天地。”老妇说到最后,更冷笑连连:“是个没有善终的东西。”
“我有没有善终就不劳您费心了。”风吹乱了薛芝的头发,她抬手将颊边的发丝拢到耳后:“至于您说的……不见方寸,我以为并非如此。”
“是么?”老妇起身来,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若真如你所说,那为何你会落到这个地步?”
薛芝耸耸肩:“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古以来,福祸相依嘛。”
老妇一动不动。
薛芝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还有富贵险中求。”
她似是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些不对劲儿,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挠了挠头。
“嗯?”她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臂。
她怎么动来动去也没有觉得身上痛?那股牵引的疼痛,好似已经消失了。
薛芝不信邪,想起背后的刀伤,她又动了动身子。结果一阵痛意还是从后背传来,痛虽痛,但没有方才那种钻心的剧痛了。
老妇不知何时转身朝敞开的门口走去。
薛芝看着她的身影,问:“刚才给我喝的那碗药,莫非是神仙药?”
老妇已经出了屋门。
床尾对着屋门,薛芝背靠枕头,看着门外一片萧瑟,如今尚在早春之际,却看不到一点春意。一阵寒风铺面,薛芝冷得打了个哆嗦。
“在外边儿站了这么久,也不嫌冷?”她骤然出声。
过了一会儿,从窗子那处翻进来一个小老头。
他身形似十来岁孩童一般,头发胡子都一片花白,甚至连眉毛也是雪白的。
“嘿,你这女娃娃,倒是敏锐。”他跳上一旁的木椅,就那般蹲在木椅上,看向薛芝:“你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的存在的?”
薛芝没看他,仍看着门外的景色:“你们是谁?救我的目的何在?”
小老头笑嘻嘻道:“目的?救人能有什么目的?”
薛芝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那小老头不知用了什么技法,竟凭空倒吊在薛芝面前。
薛芝早已练就了一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功夫。
她平静地对上了小老头的眼睛,神色平静。
“你这女娃娃。”小老头自觉无趣,他翻身落下,蹲在了床尾:“一点都没有礼数,长辈同你说话,你怎么也没个反应。”
薛芝冷笑,嘲讽道:“长辈?哪里来的长辈?恐怕你们是千年老妖怪也不足为奇,还想冒充我的长辈,真是脸皮够厚!”
“你你你!”小老头站起身来,他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你这一张利嘴果真如传闻一般,真是利害得很!”
薛芝眼眸一眯:“你听说过我?”
小老头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他用双手捂着嘴,一双眼滴溜溜地转着,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