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迎了上去:“舅舅。”
景王的目光在罗定春身上停了一刹,他不动声色看向薛芝,微微叹了口气:“你成婚时,我因公务出了京,端宁可怪我?”
薛芝摇头:“舅舅哪里的话。”
三人一边说,一边往府中走去。
“舅舅是才刚回京?”
“是了,不过待不到两日便又要出京。”
薛芝惊讶:“什么事这样急?连个年也没有好好儿过。”
景王苦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爷。”一位妇人带着一位少女走来,她走近,目光便落在薛芝身上,微微一笑:“这位便是郡主罢?”
“这是你舅母。”
薛芝颔首:“舅母唤我端宁就好。”
“如今康家也是鸡飞狗跳。”景王摇摇头,叹了口气:“难为你了,曾经在康家的日子,想必十分不好过。”
薛芝:“都过去了,舅舅还提这话做什么,只要我现在好好儿的就行。”
罗定春适时搭话:“我会好好待……端宁的,舅舅只管放心。”
时辰还早,一行人说了会子话后,男女眷便分开了,景王带着罗定春走了,薛芝跟着舅母逛着园子。
“这是你表妹,霜及。”舅母景王妃介绍后,薛芝便同李霜及颔首,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景王妃拉过薛芝的手,声音轻柔缓缓:“你舅舅出了京,心里却还是记挂着你的,常修书回京,让我们多多去探望探望你。”
她侧目看向薛芝,语气歉然:“端宁,抱歉。这些时日,我自顾不暇,未能顾及到你,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你表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常常闯祸不知踪迹,今日有客来,也不知他去哪里鬼混了。”
“你表妹体弱,自小离不得汤药,三天两头病一场。”
“我实在是抽不开身来,也不盼你原谅,只求你别记恨你舅舅。”
薛芝听了这话,自然说道:“舅母这是什么话,我知道舅母不容易,舅舅常年因公务不着家,您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也已然尽力了。”
景王妃笑了笑,夸她懂事。
又逛了一会儿,该预备午饭了,有管家来,景王妃让李霜及陪着薛芝,便匆匆离开了。
薛芝看着她匆忙的背影,感叹道:“舅母可真是不容易。”
“咳咳。”李霜及以帕掩口,轻咳了两声:“如今这般,已经很是不错了,爹爹没有侍妾,后宅也十分清净,省了不少事。”
二人在一处亭子里落座,很快便有仆婢奉上茶水点心。
薛芝一边吃茶,一边不动声色打量着李霜及。
这位表妹约摸十五六岁的模样,梳着惊鹄髻,髻上只有一朵玉兰绢花,并排簪着一对流苏玉簪。她穿着一件盧灰游烟刻丝长袄,藕粉的花鸟撒花裙。弯弯细细的眉眼,温柔泛着水光的眉眼,看上去清丽无双,而细挺的琼鼻又为她添了几分英气。
“表妹平日里常吃什么药?”薛芝提起茶壶斟茶,语气温和:“今日看你气色倒好,远远儿看去,倒像是一位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