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寅蓦然咳嗽不止。
“九皇子!”侍女见此,心疼不已。
“我没事……”薛景寅却是苦笑,仍旧等在前厅。
然而这一等,薛景寅就这么从傍晚坐到了清晨。
赵嫣然踏入前厅,见到薛景寅,不觉蹙眉:“九皇子今日怎起这么早?”
侍女红了眼:“九皇子妃,九皇子可等了您一夜!”
“你先下去。”薛景寅嘶哑着嗓音打断了侍女。
待厅内只剩二人,气氛莫名的古怪。
还是薛景寅打破沉寂:“用过早膳了吗?我叫厨房给你做点。”
“不必了。”赵嫣然看着他虚弱的脸色,莫名竟心烦起来。
解释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咽了下去,她恭敬问:“不知九皇子等我一夜是有何事?”
疏离的态度叫薛景寅鼻尖一酸。
他眨了眨眼,压下涩意,将昨日吩咐管事换来的那匣子银票递给赵嫣然:“这些银票你明日出征时带着上路,以备不时之需。”
“九皇子这是何意?”赵嫣然眉头深锁,并不接。
薛景寅咳声道:“若是出征途中遇上粮草不足,这些银票至少能抵上几日……”
他话未完,便听赵嫣然不轻不重的嗤笑一声:“九皇子倒是天真至极,领兵打仗,朝廷自有粮仓供给,你这些银票,还是自己留着买好马字画”
薛景寅明白,千军万马的粮草,他这些钱换不来多少,但他总想着,能抵一些是一些。
“可……”
他还想说些什么,赵嫣然已经推开了匣子:“行了,九皇子若无他事,妾身便去收拾行囊准备出征了,九皇子身体抱恙,明日就不必送行了。”
薛景寅看着她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唇边笑容苦涩至极。
第二日,大军集结出征。
饶是赵嫣然说不必他送行,薛景寅还是忍着高烧去了。
只因前世这一别,是他见她的最后一面。
看着赵嫣然一身铁甲戎装,英武肃杀,让薛景寅想起父皇赐婚那日,他初见她,亦是如此。
赵嫣然是名刀,纵然父皇卑劣的用九皇子妃之位为鞘,他又如何能掩去她的锋芒?
薛景寅想着,又咳了几声,虚弱的身形在风中仿若摇摇欲坠。
看得赵嫣然心里越发烦乱,她不喜欢这种看起来马上要碎了一般的薛景寅,不觉冷脸:“妾身不是说了,九皇子有病在身就不必过来送行了吗?”
薛景寅心中苦涩,攥紧了手里的包袱:“我只是想给你送护心甲。”
赵嫣然一怔。
终是低声道谢:“多谢九皇子。”
随即,她将护心甲的包袱给了手下,让其放入行囊。
目送着包袱入了行囊,薛景寅松了口气。
但还不等他道别,一个清亮男声响起。
“嫣然!”
徐书辰走得气喘吁吁,含泪将手里的东西递上来:“嫣然,这是我为你亲手绣的巾帕,愿你大胜而归!”
“辛苦。”赵嫣然伸手接过。
薛景寅以为她会将这帕子一样随手放入行囊。
可下一刻,他看见赵嫣然将那帕子珍视般藏入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