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經過一間廂房時,賀臻忽然停下腳步——
他好像聽見了媽媽的名字。
房間裡,兩個不算太熟悉的親戚正在聊天。
「景乘送的禮物老爺子好像很喜歡,那幅畫很名貴吧?」
「那當然了。不過那幅畫怎麼跟雲薔之前的作品那麼相似?」
「抄襲雲薔的唄?他們搞藝術的,這種現象很普遍。」
「那也太過分了吧?我要是賀臻,我得多生氣啊!」
「就是欺負孩子唄!抄襲的作品,跟吃人血饅頭有什麼區別?依我看,那幅畫就不能留!」
門外,幼小的賀臻站在窗下,神情愈來愈暗。
親戚們口中的雲薔,是他的媽媽,同時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藝術家和設計師,一生中畫了很多幅優秀作品。
如果真的有人抄襲他媽媽的心血,他不允許!
喻沉不太懂抄襲的意思,但大概知道不是什麼好事。跟著賀臻悄悄離開時,明顯感受到賀臻心中的憤怒和委屈。
賀臻步子飛,就差跑起來,連同著小拳頭也握得緊緊的,渾身上下透著可怕的戾氣。
而剛剛說話的兩位大人,不知何時已經從廂房出來,正默默看著兩人。
喻沉心裡很緊張,緊趕慢趕才追上賀臻。
「老大!」
他抓住賀臻的手,慢吞吞湊上前:「你是不是不高興?」
賀臻停下腳步,說話時渾身緊繃:「喻沉沉!有人抄襲我媽媽的作品!就像抄作業一樣!」
喻沉立刻明白,抱起小手臂:「那可真是個大壞蛋!」
賀臻很生氣,連帶著呼吸有些急促:「我要去看看。」
「嚎!我陪你!」喻沉挽起賀臻的小手臂,撒下豪言:「我跟你一起教訓那幅畫!」
賀臻聽到這番話,呼吸明顯慢了些。他沒料到,喻沉突然這麼認同他的觀點。兩人往裡走時,他緊緊抓著住喻沉的小胖手:「喻沉沉,你真好。」
喻沉板著嚴肅的小胖臉,表示贊同。
…
果然,大人們正圍坐在客廳,欣賞著賀景乘送的那幅畫。
賀老好像很高興,愛惜地摸著油畫上的向日葵,眼神滿是溫柔。
賀臻一眼就認出這幅畫跟他臥室里的那幅非常相似,同樣都是野外的向日葵,也同樣布滿金色陽光。
尤其是當所有人都讚美這幅畫畫得多麼多麼好時,賀臻的滿腔的委屈無處宣洩。
正巧這時,傭人們端著一壺松茸梨湯送進來,供各位客人品嘗。賀臻目光落在那壺梨湯上,拿定主意般朝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