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弋的回应是朝他丢来喝空的饮料罐,头都没回就精准砸在他身上。
池骞骂他,「又给你装上了是吧!」
他任劳任怨把落地上的饮料罐捡起来丢垃圾桶,「你再有下次能不能咬自己啊?瞧给人小姑娘胳膊咬的,看着多心疼,反正你皮糙肉厚的。」
段弋觉得他不当人,但也没心情去跟他对骂,靠着沙发陷入思索。
最开始意识到自己要发病时,他只想着无论如何要活下来,靠自己肯定不行,消沉厌世的情绪一上来,他肯定会忍不住自残,毕竟每一次都是这样,及时被发现才阻止了。
但器材室里他不敢抱以侥幸,鬼知道什麽时候能被人发现,於是只能寄希望於她,紧抓着不放也只是为了发生意外时她能及时看见,阻止他一下。
她也的确做到了,只是没想到会用那样的方式。
段弋觉得烦闷,偏偏池骞还在他身後念叨不停,看他一直不搭理,自觉无聊又跑去看孟芙,嘴上一句句心疼,又是捏手又是包扎上药的,真当女朋友照顾了。
段弋坐在沙发上被迫听着,看他殷勤备至的样子莫名觉得更加烦躁,想不出头绪,於是把一切归结於孟芙解释不通的行为,打算等她醒了再问清楚。
床上的人没睡太久,睫毛轻颤着醒过来,刚恢复意识眼神还迷蒙着,就被手腕上的痛意激的低吟一声,朦胧的意识被迫清醒。
池骞坐在床边摆弄手机呢,见她醒了立马凑近,关切问,「怎麽样啊?真是个小可怜呢,手腕上可能得留疤了。」
一句话,说的段弋心里一紧,想回头看一眼,又明白这个时候视而不见才是他该做的。
孟芙对池骞扬起抹笑,「没事的,让你担心了。」
「怎麽没事,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总会被人欺负,但是没关系,以後我会给你撑腰的,快说说怎麽回事?」
孟芙垂眸不看他,轻轻摇头,「别问了好吗,我不想说。」
後半句话音压的极轻,怕被谁听到一样。
没由来的,段弋觉得不是滋味。
他回头想去看看她现在什麽表情,却恰好目睹到池骞动作轻柔认真为她擦拭眼角泪滴的样子。
唇角扯了扯,他一言不发收回目光,心里觉得气不顺。
既然那麽委屈,干嘛还那样帮他,换成池骞是不是就不哭了。
池骞还在安慰她,「别哭了,知道你委屈大发了。」
他自以为很小声的说悄悄话,「长记性没,以後离那坏比远点,不是什麽好人。」
「反正也快放学了,你别回班里了,我帮你打电话请假说一声,一会儿送你回家。」
孟芙说不好意思麻烦他,「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不用专门送。」
池骞不给她推辞的机会,一锤定音,「就这麽定了,等着啊,给你们老师打个电话请假。」
怕被听出端倪,池骞拿着手机去外面打电话。
室内又只剩下两个人。
段弋沉默坐了会儿,突然起身朝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