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皇帝如常的去上早朝,小春子陪着去的,云时用过早饭从御膳房溜达回来,进到院子里先是同守门的侍卫打了声招呼,这些人都知道他昨晚没出去,想来是陛下想念了,果然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就是不一般。
云时在院子里走着,突然觉出些不对劲来,这院子里太安静了吧,原本应当有小孩子的声音的,南王家的小殿下被送走了?
待小春子回来伺候陛下用过早膳後二人在茶水房碰了头。
「那位小殿下呢?」
「陛下给挪到前面住去了,陛下自万寿节後每日都召见许多大臣,小殿下在这不方便。」
云时又问,「那左长史那边怎麽说?要带回去还是留在这?」
小春子摇头,「不知道呢,那边还没有动静,估计年後该有消息了。」
云时点了点头,随即拿起一旁的书狠狠地砸了他的脑袋,「之前跟你说的都忘了吧,记好了,下回不准再犯。」
小春子却苦着一张脸,心中腹诽这不是你问的吗丶
云时不知他心中腹诽,端着茶水回了正殿,皇帝正坐在桌面神情严肃的批阅摺子,看不出有一点忧虑的样子,但眉间越发清晰的褶皱还是出卖了他的伪装。
他停下了笔,目光望向窗外,因为屋子里有火炉,窗户则是半开的,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外面飘落在墙头的白雪。
皇帝自小便生活在皇宫里,他见过许多场雪,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十几年前的那一场,大雪那日他第一次写出了题目的答案,满怀欣喜地来太极殿找父皇,他得到了父皇的夸奖,可夸奖过後他却被罚跪在殿前,那日的雪尤为的大,积雪在小腿的位置,他跪了几个时辰腿就像冰一样冻住了。
他的人生好像永远都是如此,每一次幸运的背後都会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痛苦也远比这份幸运要多得多,好运不一定是他想要的,但痛苦却是他必须承受的,就算他当了皇帝也没有丝毫的改变,他想自己该认命了,可又怎麽甘心呢。
皇帝收回视线,心中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疲惫,「云时,陪朕出去走走吧。」
云时跟着皇帝走了出去,出了太极宫皇帝回望过去,身後是一排排的脚印,「屋内看着雪花不多,没想到落地却不少。」
云时道,「雪天路滑,陛下小心点脚下。」
「嗯,离朕近一些,等会儿朕摔倒了,你好扶着点。」
虽说是随便走走,但陛下显然是有明确的目的的,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嫣妃所在的宫殿前。
嫣妃并没有出去迎接,而是站在屋子内门槛处等着。
皇帝见她脸上露出了笑容,快步上前,将人扶起来,「快进屋,外头冷你别冻着了。」
嫣妃扯了扯嘴角,但实在笑不出来,索性不管,只嗯了一声,跟着人进了屋子。
皇帝扶着人坐到窗边的小榻上,仔细的看着她,嫣妃的肚子眼下也五个多月了,但冬日衣服厚重看不出身形来。
皇帝关切道,「身子近来可好,可有哪里不舒坦?」
说起孩子,嫣妃的神情松动了,摸了摸肚子,「还好」
「如果有什麽想吃的就吩咐膳房,或者直接告诉朕。」
「嗯」
两人有来有往地说着话,只是当皇帝不再开口时,屋内也瞬时变得安静。
皇帝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花瓶上,「爱妃最近喜爱插花?」
嫣妃听着他的话顺势也拿起了一旁剪好的花朵,往瓶子里放,嘴上道,「冬日太闲,随便剪着玩的。」她手上动作着,一片花瓣飘落,正好落在了她的发间。
皇帝见状伸手想帮她拿下来,但是嫣妃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偏了下头,躲开了他的触碰,随即抬眼看他,眼底是还未藏起来的冷漠,「陛下有事?」
皇帝收回了手,手指在身侧摩擦了几下,摇头,「无事」
嫣妃轻嗯了一声,低头继续摆弄花枝。
她初入宫时望向他满眼温柔,成为一宫主位後眼底多了些肆意,而之後……他也曾见过冷漠的目光,但这一次尤为地清晰。
他故作镇定地道,「朕,朕还有摺子要批,你好好歇着吧。朕先走了。」临走时脚步很快,失了以往的仪态,恍如落荒而逃一般。
而在其走後,屋子内的嫣妃将手里的花扔到了桌子上,神情也变得不耐烦起来,目光看向了身侧的宫女。
宫女疾步上前,「娘娘」
「祈安呢,将他叫进来。」
宫女身子抖了抖,「祈安公公一大早便出去了,奴婢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嫣妃神情狠戾,抄起手中的茶杯砸到了宫女的身上,宫女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整个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嫣妃看着却更不耐烦,「跪着做什麽,还不赶紧出去找,找不到人你也别回来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找,奴婢这就去。」宫女说着站起身往外走,脚步飞快,仿佛身後有狼追着一般。
皇帝从嫣妃处离开後打算回太极殿,只是在回太极殿的拐角处看到了洛昭仪,洛昭仪正站在不远处笑盈盈地看着他,见他停了脚步几步跑了过来,福身给皇帝请安。
「起吧」
人站起来了,声音黏腻地喊了声陛下,随後扬起脸,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望着皇帝,眼底满是眷恋。
皇帝情不自禁地上手抚摸她的眉眼,眉毛上沾染了雪花,带着寒意,寒意透过手指传递到皇帝的脑海里,他的头脑也清醒了,快速收回了手,「天太冷了,一会怕是会下得更大,回去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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