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到潞河里了,没准已经?飘出城外,到曹州了。」
薛慎不信:「你交出来,我保你免去苦役流放。」
焉如哈一声笑了:「比起下半辈子蹲在臭气熏天?的牢房,日?日?只见豆腐块大的一格天?,我还?宁愿去北地。」
「若我连徒刑也给你免了呢?」
「不可能。」
话这麽说,焉如一双眼紧紧盯着薛慎的脸,企图判断薛慎是真的愿意保他,还?是想骗他说出赃物下落。
薛慎任由他看,沉默在灯火黯淡的偏房里蔓延。
俞知光实在忍不住了,眯着眼,从薛慎身後探出一颗脑袋去看,朦朦胧胧里,焉如衣衫已盖好了。
半晌,焉如问:「什麽条件?」
「帮朝廷做事,这身飞檐走壁的本领,易容乔装的把戏,多?得是用?处。」
「狗屁朝廷,还?想我去效力。」焉如冷啐一声,「我师父就是被朝廷的贪官害死的,我不去。」
薛慎惜才,却也没有循循善诱的耐心,「自首还?是扭送官府,你自己选,天?亮後我再来问。」
俞知光还?不想走,扒着薛慎的手臂。
「你……你真的叫焉如吗?」
焉如一愣,想到她是姜殊意密友,到底答了:「我师父姓晏,我随他姓,真名叫晏如。」
「是你师父取的名字吗?」
「是。」
「日?出清济为晏,从随为如,是个开阔向阳的名字,」俞知光轻轻笑了,「跟我爹给我取的有些像。」
晏如想到师父,沉默了一瞬,听?得俞知光又问:「你偷小公爷的玉佩,还?有姜府官帽,是为了给殊意出气吗?」
「我看不惯他们,偷了就偷了。」
「殊意知道是你偷的吗?」
「她知。」
「晏如,你若没挺过脊杖,或者在苦役流放路上被晋国公府丶姜府报复,殊意会觉得她有责任,她性子要强,不太会哭,但这个事能憋得她不舒坦上三年五载。」
俞知光想想补充:「殊意她说不定还?会後悔……」
後悔……认识了自己吗?
晏如一愣,俞知光却不再说了,扯扯薛慎袖子,两人离去,留他在偏房里兀自去想。
再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
将军府值夜的仆役端来简单朝食。
俞知光喝了一碗粥,再吃了半个胡饼,睡意却在这时?重新酝酿起来,小鸡啄米般点头,东倒西歪在玫瑰椅上。
薛慎扶正了她脑袋,「回去睡。」
她揉揉眼睛:「我想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