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璋骂道:「你以为我想陪着你啊,你也不看看你那个样子,要是没有我,你能回去吗?」
陆沂川丢了盒口香糖在他怀里,「谢了,不过以後不会了。」
宋璋握着瓶子诧异道扭头,「什麽叫以後不会了?」
陆沂川仰头吹出一个泡泡,「就是以後不会再麻烦你大晚上的把我拖回去的意思。」
那股寒意一点也没有消散,反而爬到了头顶。
手里的瓶子几乎快被宋璋给捏变形,他连笑容都变得很勉强,「不用麻烦我?难道说你打算迎接新生活了?」
坐他旁边的男人眯着眼看外面雨,声音懒洋洋的,「算是吧,人总要向前走的。」
人总是要向前走的,可陆沂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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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大价钱的公墓宽敞又冷清,陆沂川和宋璋到门口时没什麽人。
他们下车时雨变小了很多,两人没打伞,陆沂川往头上扣了顶鸭舌帽。
他们到的时候姜灼已经到了,墓碑前面放着一束菊花,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什麽。
看见他们过来,姜灼让了位置。
他跟陆沂川解释,「星白的病实在有些危险,医院离不开人,今天实在没办法过来,他们等星白的病好一点再跟他一起过来。」
陆沂川把目光移向那张黑白色的照片,「不用跟我解释的,他们来不来是他们的自由,再说了……」
他弯腰把怀里的茉莉花放上去,「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太善解人意,姜灼反而说不出什麽话来,「沂川,那天的事是星白不对,我已经教育过他了,以後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陆沂川连眼神也没分给他一个。
宋璋朝他使了个眼色,「我们先下去了,你一个人跟他待一会吧。」
等到人都走完了,陆沂川才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水珠。
他扶着墓碑,缓缓坐下来,周遭雾蒙蒙的,高大的男人靠着墓碑坐着,侧脸贴在冰冷的石面,指尖从少年黑白的照片上滑过。
试图温暖一块冰冷的碑。
陆沂川没说话,他就这麽靠着,像是睡了过去。
直到雨水将他浑身浸湿透,他才动了动指尖。
「抱歉啊……」
他哑着声音道:「来了这麽久也不跟你说话。」
「不过说了也没什麽用,你又听不到。」
「如果听得到的话,为什麽不来找我呢?」
风从他身侧掠过,冷得刺骨。
「绒绒总是沉默。」
「沉默着。」
「连梦里也不来看我。」
「不过没关系了……」
他笑着道。
「我们很快就见面了。」
他探过身子,在照片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带着清明潮湿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