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半张着唇瓣,艰涩地呼吸,那双瞪得很大的眼眸里还残留着恐惧,眼尾的泪痕不曾乾涸,将软枕全然浸湿了。
他身子痉挛得厉害,後颈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向後仰着,胸腔无规律的起伏。
「真脏。」女人没有半分犹豫地松开手。
仿佛方才同吴真棠温存的不是她一般。
原谦毫不留恋地起身,清洗乾净掌心的黏腻:「自书,不是说过,让你离她远一点吗,怎麽就不肯听话呢?」
水声潺潺,榻上的人没有半分反应,仿佛死了一般。
原谦没有拿布巾擦手,而是上前,坐到吴真棠的身旁,眸光温柔如水地看着他:「不要让我看到你接近她,听到了吗?」
吴真棠没有给她回应,原谦动作轻柔的,将指尖寒冷的水滴在他的脖颈。
在吴真棠眼眸渐渐恢复光泽时,指骨用力,掐紧了他的脖颈。
她总喜欢掐他的脖子。
那样细白丶脆弱,颈侧还带着淡青,跳动着,是他的脉搏。
原谦爱极了他挣扎的样子。
「我年纪有那麽大吗,」原谦笑着,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吴真棠面色逐渐涨红,「当年为了不同我成婚,居然说出那样的话,自书,真是伤人心啊……」
她松开手,怜爱地抚摸着玉颈上可怖的红痕,那是暴力的咬痕,勒痕,还有覆盖在其上的新鲜指痕。
原谦俯身,想要吻去他的眼泪,却被吴真棠偏头避开。
她落了空,却也不恼,自顾自道:「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麽用了,自书的身子也离不开我啊。」
刚大婚时,听到这些话,受到这些屈辱还会反唇相讥,甚至要同她动手的吴真棠,此刻麻木的宛如人偶,唯一的反应只是躲开她的触碰。
「让妻主想想,你同她说了什麽?」
原谦摸上他的面颊,在吴真棠想要躲开时,猛然钳紧他的下颌。
「啊……」吴真棠挣扎时,牵动了原谦带来的屈辱,他咬紧牙关,已然没了愤怒的力气。
原谦面露满意,用指腹摩挲着他的唇瓣:「叙旧了吗?」
「回想当初,沈元柔可是状元娘,意气风发状元娘,啧啧,也不怪自书喜欢,若是我,也要动心。」原谦缓慢道。
她这般说着,吴真棠却猛然怒视着她:「你丶恶心……」
「我恶心?」原谦像是听到什麽笑话一般,哂笑道,「那自书又有多乾净呢。」
她的手指一下下点在吴真棠的心口,那样用力,仿佛要戳进他的心脏:「这里,住着的是谁?」
吴真棠一字一句丶冷声道:「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他知晓原谦女男不忌,所以在她方才提及沈元柔时,便警惕起来,关心则乱,也不曾考虑以沈元柔如今的地位,原谦又能否得逞。
「这是要拿出主君的架子,来管我了?」原谦笑问。
她的指尖勾在身前的环上,带来时轻时重的拉扯力:「你还是不肯承认心里有她吗,自书,你嫁给我多年,我何曾亏待过你,为何对她念念不忘呢?」
吴真棠无力地闭上了眼眸:「……这些时日,让玉儿去外祖母家住吧。」
原玉的外祖母,正是当朝御史,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