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方才在裴寂说出那些话时,他的身影逐渐同沈元柔逐渐重合。
「……你没答应?」温思凉喃喃。
现在回想起来,裴寂好似,确实没有明确的答应他。
那天裴寂只问他,如果他输了,又当获得怎样的惩戒。
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但他没有生气。
温思凉看着他,由衷地道:「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真的同老师有些像。」
裴寂捧着茶盏的手停顿,玉盏与氤氲的水汽遮住了他的神色,温思凉瞧不出来他的表情。
「是真的,」温思凉道,「方才我也在想……」
他身上怎麽会有沈元柔的影子。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是吗,长皇子过誉了,」裴寂微笑着放下茶盏,「义母博学温雅丶果敢勇毅,我如何与义母像?」
「气度,」温思凉回答他,「气度很像的。」
温思凉才学有限,又因着伤了脑袋,一时间不能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但他身上有着属於沈元柔的感觉。
得体,从容不迫,游刃有馀。
「殿下定要好生休养,」裴寂道,「对了,毕竟殿下此番没有赢过月朝王子,答应我的事,殿下也要做到。」
温思凉当即皱起眉头:「不是没有赌吗?」
裴寂微微颔首:「的确没有赌,但那些是殿下答应我的。」
温思凉顺着他的话回想。
那日裴寂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覆,随後便问他,如果是他输了又当如何?
他当时……答应了裴寂提出的要求。
「你,你这人怎麽这样!」温思凉气得咬牙。
不能忍了,这是真的生气。
所以他是被裴寂摆了一道,不论如何,裴寂都不会有什麽损失。
裴寂稍露为难:「这,当初殿下可以不答应的。」
毕竟也不是谁强迫温思凉答应的,是他自己提起赌约,又答应了这件事。
「……你,你的手怎样了?」温思凉的火气瞬间被浇灭。
裴寂道:「劳殿下挂念,已经好多了。」
那匹西域马的缰绳虽粗糙,但在他翻身上马之时,缰绳上已然裹了长皇子的血。
他的掌心并没有温思凉伤的重,沈元柔又给他用的最好的药,此刻已然好多了。
温思凉便道:「母皇给了你恩典,你想好要怎麽用了吗。」
他认真地看着裴寂,道:「嫁给我皇姐?」
裴寂眉头微蹙。
他很想回避这个话题,今晨他不知沈元柔为何那般,但她後来提及让他嫁给太子。
裴寂不想谈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