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谦若是死在密林里,那些党羽便乱了。
并非沈元柔整治不了她的党羽,只是不论於情於理,她都不愿意让原谦这麽痛快的死去。
她道:「原谦给我演了一出大戏,礼尚往来,我自然也要做一场戏给她看,她还不该死。」
李代无诧异:「她啥时候给你演戏了?」
沈元柔没有应答。
为感谢原谦前世安排的那场大戏,她自然是要为原谦准备一场的,只是她无法向李代无解释。
李将军并没有非得要她解释,而是继续道:
「不过,若是方才没有救下原谦怎麽办?」
毕竟方才那麽危险,就连她这久经沙场的将军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大办特办,」沈元柔没有半点犹豫,「按照姜朝的风俗办。」
李代无怔了一下,随後哈哈大笑。
原谦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沈元柔恰好不是那种人,她有自己的行事标准,也正因如此,她才能与沈元柔维系关系如此之久。
当时有白兔和娇娇两条猎犬拖住黑熊,为原谦争夺了逃跑的时间。
沈元柔瞄准黑熊心脏之际,敏锐的野兽察觉到危险,猛然回头,却被箭穿透了脆弱的鼻骨,黑熊暴怒地朝两人扑来。
但长弓不能近距离作战,李代无当即翻身下马朝黑熊攻击。
幸而是沈元柔的箭及时贯穿了黑熊的心脏。
「要不是你射术惊人,我可要死在熊掌下了,不过……」
「被你一箭贯穿,方才抬回来的时候不少官员都给惊着了。」李代无啧啧道。
这段时间没准朝堂还能消停一段时日。
在朝堂上跟太师对着干的时候,心里兴许会後怕,思量自己的小身板有没有黑熊的厚。
沈元柔轻笑一声,道:「李将军夜猎三头黑熊,即便没有我,你也死不了。」
温思凉与月朝王子赛马的消息,还是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传播开来。
彼时,李代无正豪饮,闻言呛咳连连:「你……怎麽现在才来报?」
没有等仆从交代,沈元柔便冷下脸直直起身离席。
马场那边她自然清楚,不会有人的。
裴寂能被放进去,只能说明原谦想要藉此对他如何。
为何偏偏旁人得不到消息,只有裴寂和尚风朗身边的小侍知晓,这分明就是原谦有意为之。
她想要将太师府丶大理寺卿都牵扯进来,即便皇帝看穿又如何,如果长皇子死在这儿,皇帝就算是有心,也不一定能拿出精力,找一个合适的由头来对付她。
她敢断定,如果裴寂看到,他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去叫人!」她吩咐。
这孩子单纯得可怜,偏偏善良柔弱,手无缚鸡之力。
所以在沈元柔看到裴寂不顾礼仪,踩在木桩上借力上马时,心跳似乎也跟着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