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啊!造孽!」陈四叔痛心疾首,他们二组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许家这麽三口人。
来来回回跑了数趟,东西搬得差不多了,张诚收好钥匙,告诉许空山,若是孙家人来闹,就让他们去派出所找他。
张诚的话无疑是在为许空山撑腰,依孙家人的能耐,怎麽可能敢去派出所。
「谢谢张哥,谢谢赵哥。」许空山真诚道谢,尽管孙家人在他眼里不足为惧。
离开许家差不多下午两点多,张诚提出要走,周梅叫住他们:「反正你们回去也没事,不如把晚饭吃了再走。」
距离吃完饭至少三个小时,张诚拒绝了周梅的挽留,道改天空了再来。
两人走後许空山扛着锄头去了许家的菜地,不,现在应该说是他的菜地。
冬天的草长得慢,幸亏许空山来得及时,菜叶尚未被杂草全部覆盖。他花了点时间把草拔光,小白菜的嫩叶水灵灵地伸展着,过不了半月就能吃了。
许空山动作熟练地疏苗施肥,待他直起腰,菜地已焕然一新。
小白菜不能吃,冬苋菜长疯了,许空山割了半背篓,回去摘嫩尖煮汤,老叶子和根茎放着沤肥。
围着菜地周围种的豌豆匍匐生长,许空山掐了两把翠绿的豌豆尖,清炒或者水煮都十分美味。
许空山在地里忙活的时候陈晚也没闲着,他将做棉袄的布料铺到书桌上按照许空山的身材数据进行裁剪。锋利地剪刀划过,布料在他手中平滑地分成想要的形状。
厨房那边周梅切了七成瘦肉三成肥肉,倒在盆里跟盐丶糖丶白酒丶花椒面丶辣椒面等作料混合在一起。洗乾净的小肠肠衣在尾部打结,开口处箍在两根手指粗的竹筒上,开始灌起了香肠。
陈星姐妹一个拿针一个拿线坐在旁边帮忙,灌好的香肠捆成长短均匀的小段,用针戳破肠衣里的气泡,然後挂在屋檐下风乾。
剩下的肉在做腊肉之前需要抹盐腌上两天,周梅事先让陈前进把大缸抬到了厨房,肥瘦参半的肉整齐码放进缸里,上面盖上大竹盘,这样可以防止老鼠钻进去偷肉吃。
等过两天盐化了用开水烫一遍,就能挂到灶顶上熏腊肉了。
但那样熏速度比较慢,来不及年前寄出去。周梅准备到时候去砍些柏树丫回来,集中火力熏上两天两夜。
忙完时间已经不早了,周梅舒展了一下弯得发痛的腰,把中午没吃完的菜热上。
棉袄做起来比T恤复杂许多,周梅喊吃饭的时候,陈晚刚完成所有的剪裁工作,全部做好大概还需要一个下午。
许空山带回来的豌豆尖极新鲜,周梅切了点姜末,烧开水烫了一下加盐调味就端上了桌,清新的口感让陈晚多喝了一碗汤。
汤喝多了的结果是陈晚半夜被尿意憋醒,他不能接受把夜壶放屋里第二天早上去倒的做法,因此只能下床出屋去上厕所。
许空山睡在床外侧,陈晚起床的动作吵醒了他,男人声音充满初醒的朦胧:「六儿?」
「山哥你睡,我去上个厕所。」陈晚跨过许空山的腿踩到床沿,拿起床头柜上的手电筒。
身後许空山撑着胳膊坐起来:「我陪你去。」
他记得陈晚夜里眼睛看不清,万一手电筒突然没电灭了,陈晚摔了怎麽办。
今晚无星也无云,黑黢黢的,陈晚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许空山跟着,在厕所外面停下。
夜深人静,陈晚想到一墙之隔的许空山,突然有些尴尬。
「山哥你走远一点。」陈晚羞於让许空山听见自己上厕所的声音,憋得耳颊皆红。
许空山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往院子里走了几步:「这样行吗?」
陈晚没有回答他,迅速解决了生理需求。
「我好了山哥。」手电筒的光照在地面上,许空山闻言转过身,陈晚晃了下电筒,「走了。」
洗过手,二人重新回屋躺到床上,有许空山在,陈晚的身体很快暖和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陈晚:撒花,庆祝孙大花一家彻底下线~
许空山【记小本本】:不能吃猪蹄尖,会把媳妇叉走。
第34章
家里杀了猪,次日周梅给娘家送了点肉,顺带把陈勇阳三姐弟一起带过去了,每年放假几个孩子都是要去外家玩个把星期的。孩子们不在,大人们又忙着自己的事,是以陈晚用缝纫机的时候根本没人看见。
周梅买回的棉花在陈晚屋里,因为陈晚那屋的柜子最大,有一半的空间是用来放平时用不着的东西的。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具,陈晚很快做好了许空山的新棉袄。不过为了立好新手人设,他再等两天。
时间在黛色屋檐上的青烟中缓缓飘过,许空山采够了打地基用的石头,从山下扛了一根直径约有小臂长的杉木,用来做堂屋的主梁。
数米长的杉木靠在屋檐下,陈晚不信邪地试图去掂量一番它的重量,结果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杉木纹丝不动,他还差点扭了腰。
这就是许空山每顿比他多吃三碗饭的理由吗?他服气了。
空气里弥漫着生柏树枝燃烧的味道,里面还夹杂着橘子皮丶橙皮的香气,香肠腊肉逐渐由红转黑,周梅捏了捏软硬度,剪下两截香肠洗乾净丢进锅里煮熟切片。透明色的肠衣包裹着红润油亮的内里,依稀可见整粒的花椒与细碎的辣椒面,地道的川式香肠堪称下饭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