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盯着那盘看起来不怎麽样的糕点,有点想吃,可?他该怎麽说呢?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小厨房的女使们?做饭也?需要时间,姜渔又吃了一块垫垫肚子。
滕光意凑热闹,也?拿了一块,刚和舌头接触就变了脸色,转头看见谢闻期盼的神情,他努力咽下去,挤出笑道:「不错,殿下也?来一块吧。」
其馀人都哑然。
姜浮心想,滕光意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其实焉儿?坏。
谢闻拿起一块,刚尝到味道立马心情复杂,黏腻的东西堵在嗓子眼里,他想吐出来,但又想到这是姜浮做得,别人都能吃,他吐出来岂不是太打姜浮的脸了吗?
女使递过?来茶水,他喝了一整杯,才勉强咽下去,瞬间有种劫後馀生之感。
滕光意趁人没注意,不知道把半块糕点扔哪去了,他故作好奇问道:「殿下觉得味道如何?」
谢闻刚缓过?来,憋红了脸,只说了两个字:「尚可?。」
鼓励为?主,姜浮能做已经很好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其馀人明?明?都能吃,肯定是他娇生惯养,不识人间疾苦。
姜浮觉得好笑,谢闻的眼睛黑白分?明?,平时却总不敢看她,总是低垂着,像是在掩盖什?麽情绪。刚才糕点进嘴巴的那一刻,眼睛却一下子瞪圆,像是某种可?爱的小动物。
怪不得滕光意逗他玩,她也?想逗一下。
谢闻还要再?吃,姜渐无奈,赶忙制止,他可?不想谢闻真的吃出来个好歹来,他的九族还想好好活着呢。
为?求速度,小厨房先下了一碗汤面,上面握了个鸡蛋,撒着稀碎的葱花,姜渔跑到小厨房,风卷残云的吃完。
姜渐道:「鬼知道她是不是又在江南惹什?麽事了,不行,我还是得告诉五叔,最少让他知道,姜渔在这儿?。」
姜浮道:「你?又不知道怎麽就断定了呢?还是问清楚吧。」她不相信姜渔能捅出天大的篓子,姜渔也?没这个能力。
谢闻道:「阿浮说得对,何况孤之前,已经答应过?姜四娘子了。」
姜渐心想,那是谢闻答应的,他又没答应,告状理所?当然。
不过?,殿下叫姜浮什?麽?阿浮?他们?俩关系什?麽时候这麽亲密了?还有上次宋贵妃生日?……
姜渐感觉有点怪,打量了姜浮几眼,看她还是那副样子,羞涩之情寥寥,不像是有意。
略微放下心来,姜渔已经吃完了,她还是穿着那一身不合适的男装,因为?吃饱了,有了精神气。
姜浮率先问道:「小鱼儿?,你?这次为?什?麽要从家里跑出来啊?」
姜浮开口,姜渔不像之前混说,她叹了口气,道:「实话告诉你?吧,我阿耶疯了,要把我嫁给?一个穷秀才,我是逃婚出来的。」
逃婚?
姜浮吃了一惊,姜渔只比她大两个月,陈婚嫁之事,平民女子多在十七八,贵族女子父母为?示宠爱,留到二十才出嫁的是常事。
姜溶今年就二十一了,长宁公主三年前大婚的时候,已经二十三了呢。
五叔父是怎麽想的,居然让姜渔这麽早就出嫁。
她还是不太能相信,又问了一遍:「真的?」她的心刚才就站在姜渔这一边儿?,现在更偏了。
姜渔道:「当然是真的,我跟你?说啊,我阿耶选得那个男人,可?穷了,虽然是个举人,可?家里什?麽都没有,只有个残疾的老母亲。我一嫁过?去,肯定要当牛做马的伺候人,我才不干呢。」
姜渐反驳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五叔父既然选定那人,肯定是有过?人之处。你?是他的亲女儿?,他怎麽会害你?呢?」
姜渔嫌弃地看他一眼:「你?懂什?麽?那个举人那麽穷,我可?不要,你?喜欢他,你?嫁给?他好了。」
他是个男人,嫁什?麽嫁?姜渐气道:「你?这是嫌贫爱富!」
姜渔道:「对对对,我就是嫌贫爱富。这吃得穿得,哪一样不要钱啊?让我去种地,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凭什?麽过?苦日?子的是我,好名声都让阿耶得了!」
滕光意道:「我觉得四娘子说得对,女子嫁人可?是大事,要是一步错,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姜浮心想,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女子嫁人的确是大事,但是嘛,怎麽就一辈子毁了呢?有和离,有休妻,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丧夫吗?比如卫夫人和苏嫦,她们?不也?过?得很自在吗?
姜渐道:「你?之前又不肯回?家,来玉京城干什?麽?纯粹是喜欢要饭呐?」
姜渔怒道:「你?才要饭呢!我想拜国师为?师,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嫁人了!」
她越想越得意,已经开始想像自己受万人敬仰的场面了。
姜渐冷笑两声:「就你?,人家凭什?麽收你?为?徒啊?」
姜渔道:「你?懂什?麽,我可?是有仙缘的!」
谢闻偷偷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他很有钱,姜浮不会因为?他没钱而嫌弃他。
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常之华未到而立之年,面目十分?俊美,还是当年的状元郎。
有佳话流传,当时先太后还在时,便觉得常之华俊美无双,正好长宁公主适龄未嫁,便有意为?两位牵线搭桥,引公主於宴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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