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朝夕相处三四年,总该有些情谊在吧?
她比他大几岁,和他相处的时候总以姊自居,可锺氏枝繁叶茂,他的亲姊丶堂姊丶族姊都认不过了,他哪里要再认一个。
他那卑鄙的心意,就如那几年流水的光阴,後来也只是在心底。就算他後来,成为真正的名士魁首,也没换来他真正想要的。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他很快咽了气,薛宴的拳头却还在一直继续,知道往日高风亮节的钟尚书已经成了另一副惨不忍睹的鬼样子,他才放开手来。
把还温热的乾瘪尸体丢到一旁,他看着手上的写,忍不住落下泪来,又哭又笑。
锺法待他极好,比亲生儿子也查不到哪里去。他对锺法的感情不是虚情假意,锺法曾是他的目标,曾是他的精神支柱。
可原来,一切都是谎言。
现如今,他杀了锺法,他一点儿也不後悔,反正他本来就是,死罪难逃。
爱和恨交织在一起,将他的世界染成一片血红。
自戕之前,他突然想到那个在大街上和他交过手的小丫头。他的妹妹如果还活着,应该也到这个岁数了吧?
真好,他下辈子也想做这样的人,不用隐姓埋名,可以大大方方在阳光下行走,也没有谎言和背叛。
这一生太苦了。
霍尧坦坦荡荡地和姜浮搭话:「哎呦喂,了不得,阿浮居然这麽聪明。」
他笑起来爽朗得很,姜浮对他感觉良好,颇有些自得,「也就一般聪明啦。」
姜渐冒出来,又开始赶人,「好了,现在事情也了解了,你也该回家了。」
姜浮不太高兴,这人过河拆桥也太快了。
霍尧忙当和事佬:「阿浮好不容易来玩一次,那麽早回去干什麽?皇城中又没吃人的妖怪。」
他目光投向谢闻,徵求他的意见,「殿下说是不是?」
谢闻立刻点头,然後又觉得自己反应似乎是太大了,矜持得补了一个「对」字。
霍尧得了谢闻的肯定,更加得意起来,「看殿下都这麽说。阿浮还没去过东宫吧?我跟你说,殿下最近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只小猫,长得可胖了,还不怕人,可好玩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谢闻心跳到了嗓子眼,真没想到,霍尧居然这麽会说话!他一定要找个由头好好赏赐他!
姜浮看了谢闻一眼,道,「真的吗?可惜某些人不准我去……」
霍尧道:「害,不用管你阿兄,他也要听殿下的。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他不给你撑腰,我给你撑腰,还有殿下在呢,皇城之中没人敢为难你的!」
姜浮抿嘴笑了一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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