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有个对中华文化很了解的亚洲发烧友,是个穿着旗袍的黑人女性,她自信说:「Iknow,QixiFestival,a'sOrientalValentine'sDay。」
「So,Ireallyshouldgonow。Suys,Ihavetogofindmybaby。」
他见众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不再停留,乾脆利落地离开。
出了画廊,一辆暗黑色的凯雷德早就在柏油路边等候,司机看见他过来,替他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旧金山的傍晚总是橙红,每当夜幕降临,虞尔的任务,便是从繁华的都市回到郊区的公寓。
这几年的留学生活一直如此。
而每次回家的路上,他的手机总会接到来自大洋彼岸的中国电话。
「亲爱的,画展进行得如何?」另一端磁性的男音问道。
虞尔将手机贴到耳边,说:「一切顺利,连遇见搭讪的情况也同样的顺利。」
詹信的声音沉了些:「嗯?这次别人又是怎麽搭讪你的?」
虞尔笑起来,说:「Theycallme…Asiaheart。」
说完这句,对面沉默了,听筒里只剩下一阵悉悉索索的噪音。
虞尔知道他在想什麽,又道:「好了,詹总不会因为这个就吃醋了吧?」
詹信闷闷应了声:「不会。」
虞尔:「今年七夕我回国吧,现在订最快的一班飞机,明天就能降临到你身边了,好不好?」
「不用。」詹信解释说,「今年公司的战略很紧凑,手底下要经手的事情多,我已经把七夕礼物提前寄过来了,等闲下来,我再去美国向你赔罪。」
听到这句话,虞尔心里并不相信,他逗孩子似地反问他:「真的吗?」
詹信:「嗯。」
他不放弃,又问一句:「真的吗?」
詹信还是应了一声:「嗯。」
「唉……」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没关系,工作要紧,那我们暂时先各自努力。」
对面再次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算起来,他们已经在一起六年了,六年光阴,表白丶相恋丶再到互换戒指,所有的经历都像是昨天,明明已经遥远,却总在眼前浮现。
这都要得益於詹信,是他将生活过成了永恒的热恋期。
每逢过节,即便两人相隔再远,他总会先给出计划,或坦白丶或隐瞒,从不缺席所有应该与虞尔相伴的时刻。
当然,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这几年里,他们也闹出了许多乌龙。
有一次过情人节,两人都互相瞒着,偷偷奔赴对方的城市,结果在同一中转站的候机厅相遇。
当时的情形还仅仅是擦肩而过,还好他们对彼此都足够熟悉,下意识留意了一眼,便意外发现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