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巍巍松开,软了腿,詹信顺势赶紧扶住他,将刀扔到一边。
「没事的,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而他们面前,虞可倾目睹这一幕,痴痴笑着,近乎疯癫:「我没害她,我害了我,我没害她,我害了我……」
他盯着虞尔,忽然换回女人的音色,温声说:「你们走吧,我想她了。」
他拿过一个白桶,将里面的液体倒在自己头上,挥发出一屋子的刺鼻味道。
詹信察觉不对,赶紧扶虞尔站起来,攥紧手拉他逃出去。
外面天色黯淡,大雨将他们淋了一路,身後的小巷冒出黑烟,不一会儿就腾出火焰,噼里啪啦燃烧。
虞尔垂头看与自己相握的那只手,两人的掌心不断洗出血来,他感觉自己的肉也被割开,眼前像做梦一样恍惚。
有人长声尖叫,虞尔想回头看,詹信抬手蒙住他的耳朵,掰过他的脸:「别回头,你要一直走。」
一直走,走很久很久,但虞尔太累了,脚步越来越沉,他跪在雨水里。
「虞尔?」詹信回头看他。
虞尔抬眸,眼里满是绝望。
「詹信,我是不是也该死?」
詹信蹲下来与他相拥:「你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收拢自己的手臂,虞尔也更加卖力地抱紧他。
「你只是你,你要为自己。」
耳边的这番话像是突然点燃了引线,惊恐之後,苦涩才在心里蔓延开。他下巴抵在詹信的肩膀,眼泪随雨水一起,哭得越发不能自己。
詹信轻拍着他的肩膀,无声陪伴。
那天之後,虞尔发了一场高烧,詹信给他请了一周的假。
虽然生着病,但虞尔不是没有精神,也没赖床躺尸。
他每天天不亮就醒,左右没事,就自己出门溜达,转不了没一会儿,看见早餐店开了,他会随手给詹信带早饭回来。
刚一进门,卫生间里传来洗漱的声音,詹信在里面刷着牙,探头出来看了眼他,加快速度吐泡沫漱口,扯了毛巾出来。
「今天买什麽了?」詹信拿着毛巾边擦脸边问他。
「生椒牛肉面,燃面。」虞尔躺回沙发,「你想吃哪个?」
他走到桌边揭开外卖盒看看,又拿了两个杯子,倒上昨晚泡的苦丁茶:「那我吃燃面,过来,你也坐着吃。」
虞尔递过一眼:「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过来吃,」詹信冲他招手,「今天我不上班,吃完面带你出去走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