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将白祎柔噎住了,若周高涵只叫她来,当时那余福小太监背后贴着什么角色,要周高涵借着‘满王’这个身份压着。
一个小王爷顶着‘血统’只要守得边疆,管他仗打的是赢是输,都能树一个忠君为国的好名声,立起来一个王爷,能探一探储君的位置。
周高涵算计到头,却只是叫顾翰枂自己去悟其中的理。
思索半天不得其解,白祎柔实在心疼这个姑娘,她眨了眨眼:“你还记得你娘亲吗?”
“啊?”
仿若是一个多么遥远的人,顾翰枂一脸茫然:“我娘亲吗?”
“不记得了,”她摇头,小脸皱了起来:“我娘亲生下我们之后就死了,爹……陛下将消息瞒了多少年,直到两国交恶,才将娘亲死了的消息放了出来。”
白祎柔听得心尖难受,帝王之心难测,交恶之时才放出消息不过是求一个开战的好借口,彼时的旧人,不过也是他眼中太平盛世趁手用具罢了。
“那……”
白祎柔还想说些什么,毛小玉端着一个窝头杀了出来:“小弟弟!来吃东西!”
说着,她将老大一个窝头塞进顾翰枂手中,嘴里还咬着一个。
毛小玉为人稳重,却也素来心大:“吃饱了才能睡好觉,才有力气干活!”
这时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白祎柔,毛小玉笑得眼弯,又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稍小一点的:“老大,你也吃。”
“我打仗就是为了吃饱饭,能吃饱,与我来说什么都好。”毛小玉啃一口窝头,将吃食咽下去才接着说道:
“小弟弟,你第一次干这差事可能不太适应,等适应了,我给你带更好的!”
毛小玉见二人都不说话,略带疑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吃饭就是我这种人要考虑的大事情,有什么烦恼也得吃饱饭,吃饱才能想解决办法嘛。”
她说着这话,孙思雨端着两碗米汤走了过来,看到原木上的三个人,显得有些焦急了:
“哎呀,我米汤端少了,刚才见还是两个人,这下怎么成三个人啦!”
“先给老大他们,”嘴上说着吃饭最重要的小玉嘿嘿一笑:“我刚才在伙房喝过了,先让他俩喝。”
孙思雨也不见外,将两碗米汤塞进白祎柔和顾翰枂手里,赶紧捏住自己的耳垂:“烫死了,刚打出来的,快暖暖身子。”
她也挤到了原木上,笑得开怀,眉眼弯弯:“刚才我听见小玉姐说吃饭,聊得开心,带我一个呗?”
“顺便同我讲讲你们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抬手撞了撞毛小玉,上不了场,还不能听个过瘾?
白祎柔端着米汤喝了一口,伙房将小米熬开了花,煨得米香扑鼻,喝上一口就能暖和起来。
顾翰枂端着米汤,没往嘴里放。
她在皇城中受过苦,可吃食上却从来没见少,若是吃这黄小米,要将米汤熬的浓稠,搅上桂花与蜂蜜,才会过口。
这军中的米汤,没有桂花与甜蜜,却香得勾出了她的馋虫。
她也凑到嘴边喝上一口,暖融融的,驱散了周身的寒凉。肚中那颠三倒四的反胃感,也让这暖意驱散尽了。
顾翰枂捏起窝窝头,狠狠的咬了一口,毛小玉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