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陵扫他一眼:“你近来可是身体不适,时常头晕目眩,有作呕之感?”
沈应想点头,又想起头上的四十九根针,登时停下动作。
“是常常有这种感觉,但我这只是普通风寒,不必……”想想自己脑袋上插满针的样子,沈应不由觉得好笑,“不必在头上扎这么多针吧?”
“谁告诉你这是风寒的?”
“……难道不是?”
沈应犹豫起来。他又不是大夫,怎么会知道自己有什么病。说起来这段时间因忙着跟霍祁斗气,也没正经找个大夫看病。
难不成他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沈应紧张起来。
“别害怕,小病而已。”
唐陵笑起来,他让暮云扶住沈应,两人合手解开了沈应身上的绳索。
“你就是脑袋里出了点小毛病,扎几针就好了。我怕你在昏迷中挣扎或是半途醒来乱动,不小心弄断了针就难办了,这才让人捆了你。”
唐陵笑着把绳索绕回手上:“全都是为了治病,你可别怪罪我。”
暮云也探出头来冲着沈应连连点头。
“少爷你别担心,唐大夫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你的。”
狗腿得像是唐陵的小厮,而不是周家的家仆。
但是……脑袋里的毛病?沈应犹疑着问:“……难道我真的疯了?”
“……倒不是那种脑袋里的毛病。”
这才让沈应安心了些。
他也曾听过那些为爱疯魔的故事,不愿意这种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沦为被世人茶余饭后谈论的闲话。
沈应问起他究竟是什么病,唐陵说:“你脉象细涩,目间有血点,是血瘀之症。听你弟弟说你数月前曾失足跌倒,头部受过重击,我断定你是头部中有血块淤积,所以决定用我改进过后的唐家穴针为你清血散瘀。”
唐陵年少成名,说起自己的医术也是颇为得意。
他跟游子平同在京城与暮云相识。
游子平向沈应送信,就是受暮云所托。他们都以为是游子平将信送到,皇帝才放沈应离京。暮云知道消息的时候,沈应已经离开京城。
他匆忙追来还带上一个要去金陵出诊的唐陵。
若不是沈应昏迷,周兴等人在郊野的客栈中耽搁了一段时日,恐怕他们追到金陵都未必能追上沈应等人。
暮云在旁边恭维:“这回少爷能够平安,真是要多谢唐大夫和游大人。”
沈应含笑:“确实该谢。”
暮云说回金陵后,该遣人好好给两位恩人送上几份大礼,沈应也道极是。
唐陵最烦这些虚礼,直接帮着游子平一起拒绝。
“什么大礼小礼的,你给了我也没地方放,游子平也不是图名图利之人,你们心里记得他的这点好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