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露出得逞的小表情,愈发觉得那种古板君子憋出内伤的模样有趣得紧。
“崔郎君为何不敢看我?”
崔珏没有回应。
陈皎歪着脑袋,无耻道:“难道是九娘生得不够好看?
“亦或……脱得还不够多?”
这话委实出格。
崔珏的情绪被激得起伏,红着耳根子道:“你休要败我名节。”
啧啧,还名节呢!
陈皎掩嘴笑,扭着腰肢款款坐回原位,轻摇羽扇,和颜悦色道:
“那接下来咱们就来谈谈崔郎君的名节。”
崔珏不客气道:“魏县的事,你休想拖我下水。”
陈皎撇嘴,“崔郎君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当初我们娘俩还是你差人护送回来的,若没有崔郎君手下留情,哪来我陈九娘的今日?”
崔珏斜睨她,犀利反问:“这便是九娘子的报答?”
陈皎撒娇道:“我欲以身相许报答崔郎君,可是你不要人家呀。”
崔珏:“……”
如果眼神能杀人,她铁定死了千百次。
陈皎仿佛被那深冷的杀意唬住了,拿孔雀羽扇遮面,继而又偷偷地窥探。
一双眼水灵灵的,跟狐狸似的狡猾。
“我听说父亲曾召见过崔郎君,外头都道你是他身边的红人,倘若当初你说一句话,哪还轮得到郑治中开口许魏县?”
崔珏没有吭声。
陈皎继续道:“我与大房闹生伤了,郑家定不会放过我,去魏县只怕凶多吉少。”
崔珏冷漠道:“九娘子可求家主差人护送。”
陈皎:“我才不要,我只要徐昭护送。有他在身边,你崔郎君为保他,关键时刻总会拉我一把。”
她说得轻飘飘,却早已把其中的厉害关系吃透了。
崔珏盯着她久久不语,忽然发现这女人不但有头脑,还有的是力气与手段。
瞧着年岁不大,却深谙人性之恶。
崔珏的心情一时变得很复杂。
陈九娘就犹如一条吐红信的毒蛇,她既能咬别人,也能反咬自己。
唯有捉到她的七寸,才能驱使。
见他阴晴不定,陈皎偷偷窥探他的心思。
隔了许久,崔珏才道:“陈五娘嫁交州,你已经欠下了人情。”
陈皎反驳道:“若不是我发现陈芥菜卤,前阵子崔郎君染上时疫,以你那药罐子身板,只怕早就钻土了。”
崔珏被她怼得无语。
陈皎慵懒地靠着凭几,“我去魏县不光要种地,还得用人,除了徐昭以外,别人我都不信。”
崔珏眯起眼眸,审视道:“你爹总不会坑你。”顿了顿,“孰轻孰重他还是晓得的。”
陈皎才不信他的鬼话,精明道:“他若不坑我,何故让郑章拿主意许我魏县?”
崔珏闭嘴。
陈皎拿羽扇指了指他,骂道:“你们这帮臭男人,心眼子比蜂窝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