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拧眉看她:“你把人放出来了?”
青梧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放出来”是什么意思,但她很快摇头道:“我让人守着他的营帐,没让他见其他人。”
沈嘉禾松了口气,这丫头还算干了点人事。
“看着谢御史,等我回来再说。”沈嘉禾丢下这句,大喝一声,策马冲进夜幕。
徐成安二话不说疾驰跟上去。
青梧忍不住跳脚:“你们还没告诉我那人是谁呢!”
夜风在耳边呼啸,连日打胜仗的热血沸腾,此刻早已被悉数浇灭。
沈嘉禾抓着缰绳的手在抖,这种害怕到极致的感觉如同那日在马车上看到陆敬祯穿着祝云意的衣裳时一模一样。
祝云意为何没有如约而至?
他是出了什么事,还是纯粹是身体原因在路上耽搁了?
若他只是路上病了,眼下该是在泰州。
良驹疾驰得快,手腕上的镯子上下碰撞。
沈嘉禾此刻一身铠甲,她却特意没摘下祝云意送她的镯子,小心翼翼藏于护臂下,沾上的鲜血早就渗透衣甲,镯子必然也已染血,她还没来得及擦一擦。
徐成安与她一前一后疾行,谁也没有多一句话。
经历过战场的尸山血海,徐成安太清楚在战事中失踪的人能被找回的几率有多小。
他懊悔地想,早知道,分别时他该让将军多和他说两句话的。
二人抵达泰州已是翌日早上。
远远看见城门上守着的人换成了豫北军,城楼上也挂上了大周和豫北军的旗帜。
泰州城门已然大开,守城的士兵看见沈嘉禾过去,忙整军站好。
“将军这么快就来验收了?”夏副将笑着迎上前,“泰州没什么大事,城中百姓都服下汤药了,有病治病,无病预防,待过上些时日,这病也就过去了!您真该看看,百姓们看到豫北军进城,都高兴得很什么似的……”
“可有看见陆首辅?”沈嘉禾打断他的话问。
夏副将愣了下:“他不是同将军一起去漳州了吗?”
祝云意没来泰州?
“他为何没来?”沈嘉禾倏然看向徐成安,“他会去哪?”
徐成安完全没有头绪,只好问:“东烟呢,就是陆首辅身边的随从,也没看见?”
夏副将这才道:“哦,见过,我刚带人来接管泰州那日,他正好策马从城内出来。”
沈嘉禾脸色一变:“何时的事?”
“三日前。”夏副将谨慎补充,“三日前傍晚,约莫酉时三刻。”
沈嘉禾一面上马,一面问:“往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