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厌已经不在家了。
餐桌上的早餐还温热着。
旁边放着一张字条。
[记得吃早餐]
笔迹劲瘦,干脆利落,每一个弯折都像一把镰刀。
陈厌,本就是这样锋利的存在。
南蓁脑子有瞬间的短路,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推开了次卧的房门。
空荡荡的房间,床铺整洁得像从没睡过人。
衣柜空了。
书架空了。
书桌前的窗户只开了一条微小的缝隙,柔白的纱帘小幅度地摆动。
‘我明天就走。’
……
陈厌走了。
他真的走了。
没有跟她打声招呼,他离开的像从没出现过。
南蓁嗅到空气中熟悉的味道,有些失魂落魄地想,他大约是在怪她吧。
怪她狠心,无情,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留下。
但,这样也好。
没有拖泥带水的纠缠与难舍难分的牵绊,他们两个又回归成两条平行的直线。
一切如常。
她极力忽略掉心底的沉闷,回身将房间锁了起来。
……
-
缘子ktv。
这儿的老板已经换了人。
和尚和他表哥去了外地,买下这里的,是陈厌。
之前章俊良给的几家公司赚了不少,他转手卖了,一半当本金还给了商会,一半盘了点别的生意下来,其中就包括缘子。
方力何起初不明白他干嘛执意要把这儿买下来,毕竟缘子生意再好也不过是家面向学生的ktv,赚也赚不了几个钱。
但很快一纸拆迁公告下来,缘子连同这间商厦都在征地范围之内,赔偿金算起来竟然比他当初买这儿的钱翻了三倍不止。
方力何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直呼他是投资天才,从此更加任劳任怨地给他打下手。
正是周末,店里生意好的不行。
三楼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年久失修的窗框不太严实,冷风窜进来,鬼哭一样嘶叫。
陈厌靠在老板椅上,略长的额发遮掩住他阴郁的神情。方力何进门,轻手轻脚地把文件放在桌上,正要退出去,抬眼对上他黑沉沉的目光,吓了一跳。
“卧槽,你没睡啊?!”
他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呼呼的风声合着不知哪个包间里撕心裂肺地哭喊“你算什么男人~”,陈厌烦躁地拧紧了眉头,“这么吵,怎么睡?”
“”
方力何赶紧去把门关紧,干笑了两声,“也是哈。”
屋子静下来,剩风声诡异回荡。
陈厌随手拧开台灯,突兀的光线刺得他眯了眯眼。
方力何回到桌前,拉开椅子,见他点了支烟,靠回阴影里,有些疲惫地撑住额角,他不由问:“你还打算继续住这儿啊?”
这间办公室不大,原本只摆了张桌子和个小沙发,压根没有能睡人的地方,他随便找人拉了张躺椅上来,就当是床了。
从南蓁家出来的这几天,陈厌一直住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