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兄!
少年猛地一个仰卧起坐,以最快速度恢复正常,堪称医学奇迹。
乌恩其眸中划过洞察,忽见小世子骑马就走,招手高声喊道:「裴兄!」
少年人声音透亮,满满都是活力。
到了近前,紫衣青年颔首,跟在马屁股後头的小白狗惊喜地冲向主人,被青年一把抱起。
元澈跳下马,想上前又不敢,惊喜而忐忑:「裴兄,你怎麽会来?」
裴若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垂眸轻声问:「某不该来?」
「自然没有!」元澈心虚地左右看看,小声道:「就挺突然的。」
他见裴若摸了几下小狗,道:「放心吧,小白这些天吃好睡好,院子里的姐姐们都很喜欢它,还做了好多衣裳呢。」
裴若这才有了淡淡笑意:「有劳费心,某今日是来接它回去的。」
元澈不舍地伸手揉揉狗头:「就这麽回去啦?也行,回头我让秋空把小衣裳给你送去。」
二人莫名默契,没有提起宫门那晚的对话。
那晚的愤怒丶质问好似全然被忘在了脑後,若即若离,转而添了几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味。
或许太多天不见,少年眼巴巴地借狗瞧人,发觉裴兄似乎憔悴了几分。
天天加班,玉做的人也受不了了。
他琢磨着寻个法子劝裴若多休息,见裴若抬头,淡淡对他身後道:「凉太子。」
他放下小狗,小白犬被揉得正舒服,主人却忽然不摸了,着急地把脑袋蹭来蹭去。
可惜主人郎心似铁,它又去蹭元澈,得了少年的接替抚摸。
乌恩其换下骑装,和裴若见礼道:「裴……」
他似乎想不起大夏的人名,乾脆简化道:「裴大人,又见面了。」
裴若扫了一眼边上侍卫,若有所指道:「凉太子来此思乡?」
乌恩其眸底闪过凛冽,好似刀锋出窍的幻觉,又很快恢复了玩世不恭。
他笑眯眯道:「大夏草场的位置,我很喜欢。」
南接京城,北连大河,乃京城咽喉所在。
听出话中野心,紫衣青年笑意微妙,从容道:「即是这般,凉太子多来做客便是,想必陛下也十分欢迎。」
他话锋一转,声音放缓:「世子替某养了麋赤这些时日,不如某请世子一顿好宴?」
元澈摸着狗听他们打哑谜,冷不防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咱们就这样离开,会不会不太好?」
凉国太子还在呢。
裴若微微笑道:「自然也要请凉太子的。」
他吩咐道:「海德,替凉太子准备车马,即刻起行。」
话语间竟是未给拒绝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