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才不会主动给自己揽活,拒绝道:「算了吧,我自认没有查案的本事,要是论拳脚,或许还有些心得。」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王爷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便先出宫了。」
陆九渊斜斜倚在椅背上,抬头看着他,笑意虽在,碧眸中却带上了一丝审视。
眼前人是真性情还是装模作样,他竟有些看不明白。
——少年面对其他人礼数齐全,尤其是对他那个侄儿,甚至有一丝微小谨慎。
但他从来不和自己见外。
言语随性,表情更是生动灵活,喜嗔哀怒绝不掩藏,天然纯真,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
这种感觉既新奇,又让他忍不住想要破坏。
「若有事,本王会去找你的。」他懒懒道:「但愿你到时候莫嫌本王烦才好。」
元澈小声嘀咕:「已经很烦了。」
他转身正要离开,忽被身後人一拉,半拥在了怀中。
「你……!」少年眸子睁大,回身就是一个肘击:「青天白日,你要做什麽!」
手肘被轻松接下,陆九渊微微仰头,禁锢着他的腰肢,含笑道:「说起来,本王昨日回京,听到一则有趣的传言,不免想送世子一个忠告。」
宫人们纷纷背过身去不敢看,元澈咬牙跟他较劲,却被男人靠近些许,吐息在他发红的耳根,一字一顿。
「本王的确烦人,但你别以为——姓裴的就是什麽大好人。」
少年怒视着他:「你什麽意思?」
背後诋毁他的饭搭子?
「忠告而已。」陆九渊松开手,笑意幽幽:「可千万记好了,世子殿下。」
……
海德最近很忙。
他既要给府中上下打点内务,又要因大人一念兴起,亲自去宅行挑选合适的地契。
看来看去,最後选在了内城最边沿的晚松巷。
院子不多不少恰是两进,主人急着卖掉,价格并不高,只有两处问题。
一是装潢奢华土气,主人离开前挖走了院中一株高木,於风水有损;二是此处离外城太近,不免有无赖窥伺,好在官差撵了两回,他们知晓这家新的主人家不好惹,逐渐不敢再来。
待到院子翻新那日,裴怀虚下了朝,亲自前来查看了一回。
前院新栽芭蕉,养了只玄凤鹦鹉。後院有一架蔷薇,隔着花障,点缀山石,卧房书房皆以纱绸糊窗,窗前盆景选得极其雅致,书房墙上还悬了琴与剑。
海德监督着人收拾完毕,很是满意。麻雀虽小,却也不能堕了自家大人的名头。
裴怀虚看完,在小池边停下脚步,问:「初五是吉日?」
海德道:「正是。」
他问:「大人可要在那日举行乔迁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