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七年的人却能为了别人背叛他,真是好笑啊。时晏之想起梦境中的故事,看向裘思德的目光中夹杂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残忍。
裘思德对此不明所以,照旧跪在地上,甚至还刻意放缓了呼吸,生怕时晏之更生气然後迁怒他。
时晏之看见他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觉得心烦,冷声,声音里透着令人颤栗的恐怖:「抬起头。不要让朕再说一遍。」
裘思德闻言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他:「陛下……还有什麽想说吗?」
「裘思德,你应该清楚你怎麽成为大太监的吧。」时晏之俯身,手指在裘思德的胸前画圈,以此警告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笑容。
「陛下对奴才的知遇之恩,奴才铭记在心。」裘思德对上时晏之的视线,只觉得时晏之在他心口画圈的动作有些暧昧,心口感到痒痒的丶酥酥的,让他不由得想入非非,斟酌着词句回答,「……奴才不敢有任何逾越之心。」
「最好如此。不要忘记你今天的话,也不要忘记你的主人是谁。」时晏之眯起眼睛,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裘思德脸颊,顺着轮廓线依次下滑,最终停留在裘思德的下巴。
在裘思德诧异的目光中,时晏之掐住了他的下巴,从轻柔逐渐发力,嗓音透着淡淡的戾气:「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裘思德被掐得生疼,过分苍白的皮肤浮现出明显的红痕,面色却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甚至比起之前眼神更加忠诚,还流露出一股痴迷的感觉。
除了九族的原因之外,还因为裘思德其实非常喜欢别人这样虐他。
「奴才……不敢背叛陛下,当初陛下救了奴才,无论是奴才的人还是命都是属於陛下的。」
裘思德眼神炽热地望着他,对时晏之说效忠的话,说到最後的时候,眼眸暗了暗,透着淡淡的疯狂,「奴才是陛下的眼,是陛下的刀,奴才没有其他的心愿,只愿替陛下铲除一切障碍。」
时晏之没有察觉到裘思德除了忠诚之外其他的情感,他也懒得探查,见裘思德说了这麽多效忠的话,心里虽然还有些怀疑,但比之前要安心很多,声音也放缓,重新站直身体:「好了,你走吧。」
裘思德还陷入在刚才因为时晏之虐他所以产生的爽感中,听到这里,瞳孔稍显震惊地睁大,身体颤颤巍巍,蠕动着嘴唇,似乎想说什麽:「陛下……」
毕竟无论是谁,被这麽突如其来召唤进来,又无理由赶出去,都会惊讶的吧?更别说裘思德还从时晏之这里得到爽感。
「哦等等。」时晏之不知又想到什麽天马行空的主意,恶劣地弯起嘴角。
裘思德没有想那麽多,眼中重新升起了希望:「陛下有何事?奴才一定效犬马之劳。」
「去帮朕把沈瑾玉请来,朕有事情交代他。」时晏之的眼底划过一道狡黠的冷芒。
裘思德闻言,心里略有些失望:原来不是和我有关的,是叫我去请别人过来。
就是为什麽他心中突然有种原配得知丈夫出轨小三是谁却依旧无能为力的软弱感。
不过他面上依然保持冷静与忠诚的模样,迅速起身作揖行礼:「是,陛下。」
他目光略显依依不舍地在时晏之身上扫过,抿唇一言不发,随後退出了宫殿。
宫殿内重新恢复一片寂静,时晏之坐在床上闭眼凝神,因为他明天还有早朝。
没过一会儿,时晏之就听见门外响起裘思德的声音:「沈统领到。」
「进来吧。」时晏之依旧是闭着眼,气定神闲地淡淡回应。
话音刚落,从宫殿外走进身披锦衣卫服饰的英俊男人。
男人是健康的小麦肤色,眉目硬朗阳刚,眼神中带着坚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正直不阿的气质,怎麽看都不像原文那个为他这个暴君做事的奸臣佞贼。
当然,时晏之也不觉得自己是暴君,因为梦境的缘故,所以落在沈瑾玉身上的视线带了些审判意味。
「臣,沈瑾玉,见过陛下。」沈瑾玉被喜欢的人这麽看待,头皮有点发麻,可面上还是保持冷静,谦卑恭敬地开口,「陛下这麽晚找臣过来,有什麽事?」
「放轻松,孤只是想找你聊会儿家常。」时晏之倚靠在龙床上,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可是无论他再表现得多麽休闲,都不可能完全让人放下警惕心。
因为他是皇帝,即便这只老虎暂时沉睡了,但你不知道他什麽时候就会苏醒,甚至反咬你一口。
所以沈瑾玉不敢赌,姿态依旧小心翼翼:「陛下想要聊什麽?」
「我们应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时晏之看似不经意地开口,叫人摸不清头脑。
「……是。」沈瑾玉同样不知所云,只能一半试探一半诚恳地回答。
「孤记得小时候孤被人欺负的时候,是你挡在孤的面前保护孤,对孤说『晏之,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的』,是这样吗?」时晏之状似怀念的样子,眉眼间充满愉悦的情绪。
沈瑾玉闻言,心中有所触动,他还以为时晏之忘了……没想到时晏之都记得,目光逐渐沾上些念旧,似乎也开始回忆过去时光。
他抬起头想要说些什麽,却又想起他们如今的身份地位,只能以一个臣子的方式表达他的心意:「……是的,陛下。臣始终记得臣许下的承诺,臣会一直守护在陛下身边,为陛下生为陛下死,为陛下肝脑涂地是臣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