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急着想走,是想去会情郎吗?我让你走了吗?」裴宿燃略显散漫地掀起眼皮,面上看不出情绪,和平常一样淡漠丶矜贵,却莫名让人感到害怕。
此言一出,同时让两个人呆滞。
温启元有些震惊地回头看向他,小声说:「你干嘛?难道你还对他有意思吗?你不是从不吃回头草吗?」
裴宿燃白了他两眼,想着温启元怎麽脑子里都是情啊爱啊,真想揭开他脑袋看看他整天都在想什麽。
至於温启元的问题,裴宿燃懒得解释,清者自清。
再说了,温启元算什麽东西,也配过问他的事情。
「出去。」
裴宿燃没有明确说明是对哪个人说的,只是温启元见他是看向谢桉,便以为是对谢桉说的,一时之间有些高兴,手舞足蹈,趾高气昂地对谢桉指示:「听到没有,叫你出去!」
却没想到下一秒,就被裴宿燃打断:「我叫的是你不是他,出去。」
「渣攻转性了?还是後悔了想追妻了?」
「不得不说,攻为受出头的戏码百看不腻。」
「就爱看打脸恶毒炮灰受嘻嘻嘻!」
裴宿燃见到气泡,嘲讽似的勾起唇角:一群蠢货,接下来她们就会後悔现在发的评论。
温启元闻言,愣了愣,回头看向裴宿燃,指着自己问:「我?是叫我出去?」
只见裴宿燃模样气宇轩昂,神情气定神闲丶云淡风轻,好似刚才那句话只是轻飘飘的玩笑,没有任何杀伤力。
只有温启元知道,这句话对他来说杀伤力有多大,无异於把他的心硬生生撕扯丶生拉硬拽出来。
「你觉得呢?」裴宿燃扯出一个如罂粟花般诡异艳丽的笑,眼底却是毫无温度的丶一览无馀的冰冷。
「爸耶,前一章节的时候我还对攻的颜值没啥感觉,直到现在,我终於明白什麽叫做美人了。」
「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吧,一颦一笑都牵人心神。」
「主角受真是不知好歹,要是我能和这种大美人在一起,白月光是什麽,我不care。」
「就我更期待白月光登场了吗?既然主角受把渣攻当替身,说明白月光和渣攻是很像的,没准比渣攻更漂亮呢。」
「不知道但我并不觉得,配角没主角好看不是基操吗?如果替身没有白月光好看的话,怎麽可能轻易爱上替身?」
看到裴宿燃这个笑的时候,温启元已经知道木已成舟,冷汗涔涔,後背惊觉毛骨悚然。
他想问一句为什麽,可他不敢,他连一句质问都不敢问,他连怨恨的权利都没有。
因为从一开始,他在与裴宿燃的关系中一直处於下风。
凝视着那张令人又爱又恨的脸,最终温启元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声:「好,我去门口守着,如果有意外,随时都可以叫我。」
「嗯。」
目送温启元离开後,裴宿燃这才把视线转向谢桉。
「看来离开我你也能过得很好啊,才一天的功夫就找到新工作了。」裴宿燃慢条斯理地切割肉块,叉起一块放在嘴里,「让我猜猜,你又找到冤大头了对吗?靠卖沟子找到的?」
「我去你大爷的,我之前还以为渣攻改邪归正了呢,没想到还是这副鸟样。」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怎麽话这麽难听?他说点好听的话挽留挽留受会死吗?明显受本来就是偏向他的。」
「卖沟子这话说的,虽说话糙理不糙,但这也太俗了吧?」
「对方可是他未来对象,他就这麽对他未来对象的?不想活了吗?」
谢桉听见「卖沟子」,羞愤难当地抬起头反驳他:「裴宿燃,我确实之前骗过你,但你至於如此羞辱我吗?」
「哦?难道不是吗?在我包养你的时候都是我来安排保姆做家务,你会洗碗收盘子吗?不是靠卖沟子那是靠什麽?脸吗?」裴宿燃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谢桉,你未免把你自己看得太重了。」
「在我眼里你一文不值。」
听到这句话,谢桉的心脏狠狠被刺痛了,但还是强硬梗着脖子:「随你怎麽想,反正我是堂堂正正得到这份工作的。
既然在你眼里我这麽不堪,那为什麽还叫我留下?」
「哦?这很奇怪吗?」裴宿燃作出惊讶的样子。
谢桉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回答:「是,你这麽讨厌我的话,那刚才应该不制止温启元轰我走才对。
可你没有这麽做,你让温启元离开,把我留下到底是什麽意思?耍我很好玩是吗?」
「因为我讨厌你这张脸。」
听到裴宿燃的这句话,谢桉晃了神,心脏似乎又被锥刺狠狠地捅了一刀。
因为……他讨厌我的……这张脸?谢桉有些恍惚:「为什麽?」
裴宿燃终於站起身,缓缓移到谢桉身前,修长的手指一把掐住谢桉的下巴,似乎下一秒就能轻易捏碎後者的下颌,声音如鬼魅幽灵一般带着致命的蛊惑性:
——「因为每当看到你这张脸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我被你愚弄的事情。你说我该不该讨厌你?」
「救命,明明我知道这不是调情,但就是给我一种他们在调情的错觉。」
「我也,即使我知道这是很正经的场合,但脑子就是情不自禁涌现出黄色废料。」
「裴宿燃太会了吧?该说不说不愧是渣攻,会玩的花样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