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六年七月一日。
竹韵拿着陵大的毕业证书,欢喜地回了家,两个月之后她将远赴宾夕法尼亚大学念心理学研究生。
在国内中断了几十年的心理学正再次迈出脚步。
竹韵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下午五点半,父母为庆祝她全奖学金进入宾夕法尼亚大学,特意去瑞祥金店为她买金饰作为礼物。
说好了晚上出去吃,差不多该回来了。
这时,电话响了,是一部红色的老式按键座机。
竹韵拿起话筒,不过数秒,话筒顺着她的手滑落,竹韵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一瞬间泣不成声……
竹韵……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谢瑶想,对了,是那本《犯罪心里分析》的主编。
作为心理学大二学生的谢瑶,读过这本书。
竹韵原本也是心理学专业,后在工作期间改攻犯罪心理,兴趣使然,谢瑶读过竹韵的著作。
一阵刺疼,被拔掉的针头重新插回了手背,谢瑶的神智渐渐恍惚,只在最后意识到,她成了竹韵。
……
二零零零年,千禧年。
谢瑶成了埋葬在记忆里的名字,那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如今她是竹韵,两年前从宾夕法尼亚大学学成归来,与人合开了这间心理诊所。
作为在国内重新起步不久的新科学,全国加起来也没有多少间心理诊所,竹韵努力地推广心理学,治疗每一位信任她的病人。
这具身体留给她的记忆并不多,竹韵也不是没有试图寻找杀害谢瑶的凶手,但她根本不认识对方,大海捞针,根本无从找起。
“早啊,竹医生。”
“早,今天有几位病人?”竹韵从白大褂衣领中翻出卷密的长发,随意的一甩,风情万种。
其他几位医生有外出学习,有去大学讲课,今天只有竹韵在。
前台是个长着娃娃脸的姑娘,叫顾明珠,她被竹韵的动作吸引,盯着看了几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翻登记簿嘀咕着:“竹医生也太好看了。”
竹韵忍俊不禁,故意板起脸逗她:“这么小声会让人以为你在说对方的坏话。”
顾明珠慌忙解释:“不是的竹医生,才不是……”
竹韵不急不慢道:“越是慌慌张张的解释,越是掩饰。”
顾明珠张口结舌,一时急得不知所措。
把人逗够了,竹韵才笑道:“开玩笑的,明珠,怎么教了你这么久,还这么容易受别人言语影响。”
实际上顾明珠只比竹韵小不到两岁,大学毕业就进了诊所工作,但竹韵总觉得她还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