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奇的驱使下,沈晏清问砚青:「你为什麽这麽确定凌霄真人会爱我?」
砚青比沈晏清还要高出许多,沈晏清望过去时,正好平视着砚青勾起的嘴角。
砚青:「对心思坚定的人来说,他的人生只会有一次真爱。」
沈晏清并不能懂他的意思,砚青笑着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话题:「爱在无能无力时,会留下许多的遗憾。」
沈晏清在心里嘀咕,他并不同意砚青的看法。不过以砚青这样的性格,倘若真爱只有一次的话,估计早就已经错过了。
这不关他的事,最好是错过了才好。
这样他才能看砚青的热闹,与旁人说砚青的笑话。
回去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暖香楼一层的後厨处已经开始忙活了。
暖香楼的花坛前站着一个身穿天水碧杭绸襦裙的女子,她身後跟着两位仆从,应当也是住在宫里的美人。
她听见身後沈晏清的脚步声,这才转过身,脸上露出诧异的惊喜,她举起手冲沈晏清挥了挥手。然後像是才看到站在沈晏清前面一些的砚青,她行了个礼给砚青请安,声音脆生生的:「执事大人安。」
这人明眸皓齿,一双灵动的眼睛生得格外大,头上别着一株牡丹样式的金簪。此人名叫江棠,就住在暖香楼附近的翠微苑,因此常来串门闲聊。
她来得比沈晏清早上三年,根据某天和沈晏清闲聊起来的内容可以得知她应当是春江宫内某位管事的庶女,因为她格外美丽的样貌,主动请缨进了春江宫。
沈晏清原以为江棠也是要去昆仑剑宗或是太墟天宫的,这样一来,无疑是浪费了自己的青春年华。
後来才得知,春江宫这样大的宫殿里,魔域养着的美人并不是只为了这两位化神修士。
往近了点说,永乐魔尊后宫空虚,至今还未纳娶一人。若是得了魔尊的宠爱,在魔域中才算是真正的无上荣光。
看到江棠,沈晏清也有些高兴:「你前几日不是说你父亲从九江里钓了一条浑身银白的梭鱼送你吗,怎麽滋味如何?」
沈晏清:「今天膳食堂的师傅来了暖香楼给我做餐,你可算是有口福了。」
「这样。」江棠站在花坛边上,脸上带着含羞的犹豫,有些想要走到沈晏清的边上,又畏惧着砚青。
她的这一瞥,提醒了沈晏清,他「哦」了一声,接着道:「你不用怕,当他不在就好了。」
这怎麽可能呢。
恰巧此时,不知从哪儿蹿出来一个浑身通黑衣裳的魔使,跪到了砚青的脚边,递给他一本册子。这样子不用猜就知道应该又是什麽「上宗」传来的消息,依照经验来看,估计砚青又有好几日不待在春江宫,得去上宗挨训。
果然,如沈晏清猜的那样,砚青看过册子後,就合拢收起,但他倒是没像上次一样和沈晏清说了两句後就走了,他不慌不忙的看着沈晏清。
这回是沈晏清急着赶砚青了:「你不是有事吗?快走快走,反正我今天不想学画画了。」
砚青含笑道:「好。」
像是原先就在等着沈晏清的首肯才能走,他一走,跟着他的魔使也走了。
沈晏清舒心了不少,江棠凑过来,她问:「这位可就是那位砚青大人,你的关系怎麽和他这样好?」
江棠说:「砚青来历相当的神秘,就连我爹爹也只是知道他是尊者的得力助手罢了,至於别的,一概不知。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物一样。」
沈晏清眉头一皱,沈晏清不感兴趣。
沈晏清:「别老是提他,多扫兴啊。」
食物的香味都已经飘到门口了,沈晏清折腾了个来来回回,还只喝了一口茶,早就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江棠还想继续说的,沈晏清已经揣着手,像是魂都被勾走了似的,游进暖阳楼。
一楼待客的厅堂上摆了一张沈晏清没见过的大桌,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点,算算时间也临近正午了,这顿已经不能称作是早餐了,恐怕吃到结束,到了晚上都不会饿。
沈晏清帮江棠拉开椅子:「你也坐,尝尝?」
暖烟候在一旁,手疾眼快地帮江棠布上碗筷。江棠推脱不得,也一起坐了下来。
沈晏清给自己夹了一个大虾饺和两个用油炸过春卷。
江棠今天来找沈晏清自然是有事要来找他的:「再过一天可就是百花宴了,这事你可知道?」
沈晏清咬了一口虾饺,才咽下去,听见江棠说明天要办百花宴,除了诧异还是诧异:「这事管事不是说不办了吗?」
那时他就站在门边,可是听了拿管事反覆叨念了好几遍「今年就不办了」,以免触魔尊的霉头。
「你听谁说的?」江棠不以为然的说:「怎麽可能会不办呢,以往几次春江宫向尊者提过九江城百花宴的习俗,可他没有一次来过的。」
「但是昨日上宗还传来消息问这百花宴办得如何,那些人一向傲气非常,看不上春江宫的,能这样问,若不是尊者要来,也是有头有脸的元婴修士要来。如此一来,我们春江宫必要办这场百花宴,还得办得漂亮风光。」
——原来如此。
沈晏清心道,难怪,原来是上宗的人来问了。
他是对这百花宴没什麽兴趣的,这类宴席凡界也有,而且多不胜数。不过是一群人饮酒作对,再看美人跳舞唱戏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