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在他那张格外有冲击力的脸下磕磕绊绊地回答他提的问题。
她回答的时候陆沂川就看着她的眼睛。
聒噪的声音在他耳边来来回回,他像是听了,又像是没听。
女生有着一双很大的眼睛,圆溜溜的,因为要来见学长的缘故,她画了个淡妆,贴了假睫毛。
男人的指尖缓缓从散发着墨香的纸页上划过,眼睛下垂,只看着那双眼睛。
再大一点就好了。
他漫无目的地想。
再大一点,再圆一点,最好瞳孔是棕色的,像琉璃一样的棕色,太阳一照,像是能发光。
睫毛也没有这麽翘,长倒是很长,指尖刮过的时候还会轻颤。
他没觉得女生的眼睛同他想的那双有什麽像的,只是单纯的在外面看见一株花,便想起了家里的养的那朵。
「学长?」
陆沂川回神,将手里的论文合上递给女生,笑得很温和。
「大致没什麽问题,就是你的第二个点证据太浅薄了,建议你回去再收集一下相关资料。」
见他的目光还在她身上,女生的脸有些红。
她看着陆沂川,鼓起勇气从包里掏出一张门票。
「谢谢学长这段时间的照顾,听说你喜欢音乐剧,刚好周末有场很出名的音乐剧,我可以请你去看吗?」
陆沂川收回目光,阳光落在他身上,整个人乾净得仿佛透明。
「抱歉。」他笑了笑,「周末我还要兼职。」
女生咬着唇,「可是……」
她话还未说完,男人已经从她旁边走了过去。
洁白的衬衫擦肩而过,风里飘来茉莉的清浅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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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沂川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消毒洗手,那本放在桌子上的《数理逻辑》被风卷起几页。
他洗完手後,手机恰好响起。
男人擦乾净指尖的水珠,接了电话。
「陆丶陆哥,阿辰他……他又去赌了。」
陆沂川把纸巾丢进垃圾桶,拿着杯子接了杯水,左手手腕上的表盘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输了多少?」
电话那边咽了咽口水。
「十丶十二万,要债的堵到了会所,说要是不还钱就砸了我们会所。」
男人喝了口水,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还挺凶,不过我有个问题很好奇。不法分子堵到了家里,你不报警,打电话给我干什麽?指望我把那十二万给他还了?」
他说话不急不缓的,连语气都很温和,可那边像是听到了什麽极为恐怖的话语,害怕得甚至不由自主打起了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