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活着,很难、很累。
野狗就是野狗,从泥堆里爬起来洗干净穿上衣服,它也还是野狗。
许翡这十年承受了比幼时还要多的非议和质疑,幼时被下等人看不起,长大后被上等人看不起。
好像他就永远被人看不起,不管他是谁、他在哪、做了什么、成为什么样的人,好像只要他是许翡,那就拥有了被人看不起的理由。
这是一场恶魔的交易。
“我知道。”许翡说,“我会永远忠于您、忠于裴家。”
忠于裴珈。
“你这脊梁骨死硬的,膝盖都不会弯一下,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裴德明斜眼看着他,显然不信,“你知道什么叫赘婿吗?你这孩子,好不容易能翻身了,还要被旁人耻笑一辈子吗?”
许翡没说话,听见裴德明继续说。
“之后你管理公司,别人家的姑娘想要谁没有?不过我家的姑娘嘛,作为岳丈的话,我是看不上你的。”
“裴总,我——”
“不愿意现在当我儿子,那就先不当,”裴德明厌烦得挥挥手,“你小子还嫩,再说吧。”
……
野狗与月亮
许翡从回忆中抽离。
想问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可是她已经晕过去了。身子是温热的,呼吸平稳,裴珈只是晕过去了,许翡反复确认了三遍。
裴珈身上都是汗,许翡怕她这样时间长了会感冒,横抱起她去浴室。浴缸放水太慢,选择了淋浴间,小心翼翼将人面对面站好,裴珈的脸靠在许翡的锁骨上,脸颊肉挤出来一坨,嘴唇微张着,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娇憨极了。
许翡伸手手指轻轻戳了又戳,兀自满足地笑了出声,他摸到月亮了,他的月亮现在就在他的怀里。
清洗进入尾声的时候裴珈醒了,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竟是被这个人在床上给做晕过去了……有几个人会被做晕过去啊,她身体很好的,还爱运动,晚上还吃了饭。
第一次上床就晕过去了……没脸见许翡了。裴珈把脸埋他的胸口,咬着唇止住叫声。
“醒了?”许翡抚了抚裴珈丝缎般的后背,“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裴珈装死,拒绝回答这种问题。
“你感觉一下,有没有不舒服?”
裴珈还是不说话。
“我刚才——”
许翡又想说什么,裴珈不耐烦地打断:“舒服舒服!”
霎时间又觉得不对,险些咬着舌头,连忙改口——
“啊我是说,不难受,哪都不难受。”
许翡望了她一会儿,温温柔柔地笑,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是吗?那可以再来一次吗?”
啊?所以真的是可以一夜多次吗?那不是小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