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做不了,我活不到下月的例会。”
他拿出新鲜的红肉,这是虎斑和玳瑁的食物,而后放置在砧板上,细细切好:“伊尔利亚的公爵显然没有这么好脾气,我中途出府,他应当生气至极,我想我的死期,就该在今天了。”
说罢,白郁继续切糊糊。
虎斑和玳瑁正挤在一起睡觉,听见响动,远远凑了过来。
或许是被白郁救下的缘故,这两只野猫并不怕人,回来第一天就对着医生翻肚皮,医生熟练地挨个撸了撸下巴,任由它们围着厨房喵喵叫,而后端出食物,放它们自由进食。
两只小猫欢快进食,白郁则系好围巾,准备返回公爵府。
此时天色快亮了,大公的起居室却依旧灯火通明。
伊缪尔大公事务繁忙,经常通宵处理公务,倒也不算罕见,但此时大公稠艳的眉目低垂,气压低的可怕,管家和亲卫侍立一旁,居然没人敢说话。
在他的书案上,放着亲卫的调查报告。
黑袍会的手脚很干净,没留下什么破绽,仓促之中,亲卫也没能查出什么,只有基本概况。
大公在看白郁养的两只猫。
两只猫都是野猫,在诊所上窜下跳,有心人从窗外路过,就能画下它们的样子。
伊缪尔挑剔地看着书页。
画画的亲卫画工一般,将玳瑁虎斑画成了两只黑煤球,看上去又黑又傻,只是两只毫无可取之处的流浪野猫,伊缪尔矜持地对比一番,自觉得胜过它们千倍万倍。
伊缪尔斜睨着画卷:“它们丑吗?”
管家:“……”
亲卫:“……”
他们面面相觑,然而在场没有其他人,只能是问他们。
两位伊尔利亚的上层精英人士一齐低头:“丑,丑的。”
在伊尔利亚,纯色一直比杂色尊贵,贵族也多饲养白猫黑猫,虎斑和玳瑁的毛色就决定了它们不讨贵族喜欢,从这种角度而言,确实可以说丑。
同时,白金色也胜于混色,无论从毛量还是任何角度,伊缪尔都比它们好看。
然后公爵就更生气了。
从每日医生采购的食物来看,白郁对小猫们一视同仁,喂的食物种类相近,份量相近,团子居然没得到他的半点偏爱。
伊缪尔开始挠书桌。
虽然没有爪子了,但这是他的习惯。
管家和送资料的亲卫冷汗涔涔,看着大公对着毫无信息的两只猫的画像左看右看,又对后面的一大打资料熟视无睹,就是不翻页,表情晦暗难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郁就在这种情况下迈入公爵府。
他丝毫没有做男仆的自觉,刚迈入房门,便脱下风衣,悬挂在衣架上,而后诚意缺缺地对大公行礼:“事出突然,不得以离开片刻,请大公宽恕。”
管家和亲卫又开始冒冷汗。
伊缪尔挑眉,准备定格在了白郁的领结上。
医生撸猫了,蹭了新的猫毛。
——在拥有了公爵之后,居然还去撸这么丑的两只小东西。
心头无名火起,伊缪尔越阴阳怪气:“白先生,这公爵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好自在啊。深更半夜不在公爵府睡觉,回家喂猫,您应聘男仆做什么?”
白郁冷淡道:“请您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