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们讨论国外朋友丶国外工作丶国外的一切,司循失落的不敢看他们大方交谈的样子。
自以为他的插足,毁了完美的姻缘。
更以为司锦年想要属於自己的孩子,司循强忍住心中的慌乱,难受的又出了一身冷汗。
「我饱了,你们慢慢吃。」
他礼貌的笑了笑,用尽力气起身,让贺伯扶他回房间。
步态匆匆,在关上屋门的下一秒,司循终於忍不住两膝一软,瘫跪到了地上。目之所及猛的变成黑暗的世界,不想锦年远去,半张开口失神的向前扑去,却只听到润仪小姐说要退婚的声音。
「先生丶先生!」
「嗯……」
意识忽近忽远,司循撑着最後一点力气,嘱咐贺伯不要声张。任由身体被打横抱到床上,吃下药澡也没来得及洗,就昏昏睡去。
第58章霸占那麽久,该把锦年还我了(上)
次日下午,司循照常去复健。
司锦年有些纳闷:「怎麽不休息一天?」
「乔治医生说没问题的,我晚点回来,晚餐你跟玉儿吃,就不用等我了。」
他想趁司锦年丶方润仪不注意的时候溜走,不巧走到门厅换鞋的时候,正好被出来倒水喝的人抓住。
司锦年蹲下帮他系好皮鞋带:「这麽说你复健完,还要去商行?」
「是有点事,我尽量快点处理完咳咳……」
天气阴沉,司循气管不好,总会压抑不住的想咳。
见他唇色泛白,呼吸杂乱,原本清亮的琥珀眸子有些迟钝,司锦年抓住他的手被吓了一跳:「怎麽这麽凉?昨晚非要自己睡,你又不舒服了是不是?」
「没有。」
司循挣脱开他的手,企图对一个专业医生瞒天过海。
司锦年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知道下午自己有课陪不了他,於是退一步要求道:「你要非又复健又加班的话,就让润子陪着你吧。」
「医院挺无趣的,玉儿不想跟你去大学转转吗?」
「她这两年一直在学校教画画,看见学生烦都要烦死了,你们有共同话题,多给她讲讲国内的事,省的她不注意被人下套了。」
彼时司循不知道方润仪在苏黎世考了助医资格证,还是针对哮喘和瘫痪病人的护理和治疗。听司锦年这麽关心她,司循半垂眼眸,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麽心情。
空气中飘出极轻的一声「嗯。」
为免锦年上班还要担心自己,这次司循主动要求撑手杖出门。
下午两点到达医院,计划上这周除了昨天,是没有复健内容的。见司循头回带姑娘来,乔治医生有些意外,拿着记录表走来的时候多馀问了他们的关系。
司循解释一个朋友的女儿,润子假装什麽都没听见。
来之前司锦年已经说明了司循的病情,这一年按时服药保养得当,只要不劳累过度丶情绪刺激,哮喘和继发性痉挛是不太容易发作的。润子信以为真,精致的小包里除了化妆品丶太阳镜什麽药也没装。她被要求在康复室外等候,想着抽空教司锦年一些德语语法,借了纸笔坐在走廊的窗边开始写写画画。
司锦年要移居苏黎世,他的语言天分很好,但司循怎麽办?
看得出会一点英语丶一点黾东语已经很吃力了,再学德语,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时针刚向三靠了一点,康复室的门重重被推开。
乔治医生看到家属,下意识脱口而出英文,让她赶紧进去。发作起来会要命的病,竟然谁也没想着带药。险些缺氧耽误了病情,好在逸夫医院绿色通道很快,司循昏过去没几分钟,呼吸科的医生便用吸痰器,将堵在气管里的分泌物抽了出来。
一番救治後,临时病房里只剩监护器跟雾化仪工作的声音。
刚回来一天就将人照看成这副模样,润子懊悔不已,她欣赏司循的内在学识,喜欢司循的外在容貌,自以为假以时日能得到司循的信赖,没想到真到亲眼目睹他痛苦发病的时候,下意识反应却是退缩。
狰狞恐怖的五官,恶心乱流的口水,以及无法控制难闻的不洁。
润子在苏黎世医院兼职挣外快的时候见过不少,但如果这个人是司循,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虽此时心情有些复杂,润子出於责任,还是第一时间帮司循换乾净了。
绣了青樱的手帕轻拭他额头的冷汗,润子正心里打鼓想要放弃的时候,病床上深度昏迷的人长长的睫毛高频颤动,氧气面罩下呼吸再次急促起来:「玉儿呃……对不起……嗬……不是的……我没有咳咳……咳咳……不要走……」
第59章霸占那麽久,该把锦年还我了(下)
他竟然在叫她啊!
失色的眸子豁然一亮,润子惊喜连连,赶忙拉住了他的手:「司先生!」
虽然也怀疑自己听错了,但那又有什麽关系呢?润子享受这种被信任的感觉,想要跟司锦年公平竞争的心,再一次冲上了脑子里。
然而事实上,只是司循梦魇了。
他梦到方润仪撞破锦年跟自己在一起,指着鼻子骂他是霸占她未婚夫的小三,还打电话要将他关进精神病院。
司循被她厌恶的神情吓到呼吸不上来,他瘫倒在地上狼狈的求她原谅,怎料这时锦年突然走过来,一把搂住方润仪的肩膀,不屑的告诉他:从前只是玩玩,一时新鲜而已。